糕点是这般,坤儿润笔的银子也是这般。
她白日里方与他吵完,方说过家中困难,银钱紧缺,他晚间便将大笔支出拿去体贴高堂。
他有错吗?
并无错。
他不该吗?
好似也是应该。
可她心中为何如此阻丧、愁肠百结?
她想哭喊,她想将手中苦苦拆解成零散的衣衫不顾一切用剪刀绞烂。
可她知道如此无用,尽是无用功。
就好似她曾经的呐喊,哭闹,歇斯底里的控诉、质问,都不曾在对方心间留下一丝半点痕迹。
他啊,爹娘啊,儿女啊,就是这般一点点漠视她的情感,然后将她争讲过后的疲乏无力、绝望心酸视做她的默认。
他们忽略她的诉求,忽略她的渴望,忽略她的挣扎。忽略至,她也忘记了自己,忽略至她也默默忍下所有不甘,再不敢、再不想、再不愿、再无力气为自己辨一句她也想吃一口热乎的、甜的糕点。
思及此,柳二夫人眼中含泪。
可她仍旧将所有的埋怨,所有的欲言又止憋回心尖。
因为天下的女子,天下的妻子,天下的母亲都是如此,她也不该、不能、不可挣脱这一身枷锁。
贤名啊,就好似一根穿透琵琶骨的铁枷,它生来便穿在女人身上,让你脱不得,动不得,更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