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
柳家二女点头:“嫂嫂,你瞧。”
她指着方才马车驶出的街头,神色淡漠:“这条路,你兄嫂走得,我应当也可走得。”
“我等得太久了,我渴望太久了。”
先前她怕,她软弱,不敢让自己踏出那一步。可后来她说服自己,让自己踏出自我束缚的牢笼。
人一旦说服了自己,生了野心,便再难忍受孤独,再难安于现状。
“我可以向以前那样自怨自艾,也可以回到家中撒泼打滚。”
“可那都是无用的。”
柳家二女死死咬紧牙关,两腮鼓起:“往日我试过了,无用的。”
“自怨自艾不能让我家中由贫转富,撒泼打滚不能让江子良浪子回头,让珊儿茁壮成长。”
“嫂嫂,人唯自渡。”
柳家二女眼中含泪,缓缓勾起唇角:“常言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世上唯有自己靠得住。”
“我不知苏杭在何处,可我有手有脚,有嘴有脑。”
“只要我想,我如何去不得?”
“只要我想,我一定可去得。”
“便是死,我也定要死在苏杭。”
柳二夫人怔怔看着柳家二女,好似人生头一次看清她这个姑子一般。她印象中,对方永远都是邋邋遢遢模样 ,人浑浑噩噩的,一双眼永远带着愤恨和狡诈,贪婪与讥诮。
可今日的她站在街头,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清净无垢。
“我今生已经如此,可我不能让珊儿她们也如此。”
她再耽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