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一开,阮烟母亲送那个男人出来,他依旧恋恋不舍,她含笑推拉了几遍,他终于走了。
等那个男人走了,阮烟母亲顿时就变了脸色,掏了把瓜子,啐了一口:“没钱的狗东西,还想白/嫖。”
她说完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佟闻漓,扫了她一眼后,还没等佟闻漓开口就把门板拉上了。
佟闻漓料想阮烟应该不在家,她带着她的篮子在日暮落下来之前走了。
夜里突然就下起雨,佟闻漓觉得,这段时间西贡的天气实在是糟透了。
潮湿到她的凉鞋像是一只破损的船。
她垂头朝她篮子里的花看去。
即便那养护得当的玫瑰鲜艳美丽,但鲜花对于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的那个时代来说,是奢侈品。单价不高的一朵花,却需要回收一个人在奔波人世中的唯一一点浪漫。
而鲜花易枯萎,浪漫更是转瞬就不见的东西。
所以她常去的那条街上,充斥着很多让人只是图一时欢享的生意。
那需要一双踩着粉色紫色红色的灯光的高跟鞋,需要酒精上头后被搂着的女人纤细的腰,需要不知从哪里能撞出一个疯癫战栗倒地而亡的瘾君子,需要许多借着夜色才能名目张胆享受的人生苦短……充斥在那里的人见到她时,才能买一朵花,讨好他们身边的姑娘。
鱼龙混杂的街道里,弱小和孤单或许让别人出自同情的买一朵花,但也能让酒鬼色胚认为她是好下手的欺凌对象。
阮烟不在,那些惹事的人,再度找上了她。
佟闻漓之前教过来福,遇到那种人,夹起尾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可不知道是不是它听了前段时间阮烟的埋怨,认为与来人战斗一番才能显示它的勇猛和忠诚,所以它围着那群人打算以一挡三,但吃不饱饭的腰身实在太细,被人用竹竿子跟根面条似的就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