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如果他们还活着,他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脑袋突然嗡了一声,很多痛苦的回忆迅速涌入脑海,夹杂着无数沉重符号的英文字体,江北祁眉头一皱,杂志险些脱手掉在地上。
纷乱的,不愿意回想的记忆片段,汹涌且争先恐后地窜入他的脑海。
——担架上毫无生气的尸体。
——白人警官无奈的叹息。
嘴巴一张一合,判定生死:
"Died.They were dead."
Died of gunfire.
"I'm sorry,child."
昨天没有按时吃药的代价来的湍急又迅猛,像是年幼时被迫坠入的那条激湍的河流,想拼命向上爬,想要被谁拯救。
悲伤又绝望。
江北祁合上古旧的杂志,向后仰躺在沙发上,随后闭上眼。
在激烈又短暂的眩晕过后,心脏传来隐约的刺痛感,冷汗渐渐从身上冒出,他急促地呼吸着,指节几乎绷到发白,过了好一会,最终归于平静。
手指挣扎着拨通一个许久不曾扣响的电话,一阵长久的嘟嘟声之后,那头传来一个女人隐约的声音。
“……小祁?”
“姑姑。”江北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句话,“……您不能,来看看我?”
“……我很不好。”
那头的女人说了什么。
挂了电话,他干呕了一下,唇瓣苍白。
少年起身去接了杯冷水匆匆灌下去,水渍顺着下巴一路流到脖颈,弄湿了衣料。
而他浑然不觉。
江北祁咳了一声,浑身发热,巨大的晕眩感几乎让他跌倒。
他讽刺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