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晋东哑然,说:没见过这么冷血的人。
“是挺冷血的,我好像不太适合当你的女儿。”等所有人离开,十五岁的华棂抱着骨灰盒,“可你只有我了。”
瘦小的肩膀从此要撑起一个家,她连声音也不敢颤抖。
直到此时此刻的夜晚,十七岁的华棂平静说:“其实是我只有她了,我不敢承认,因为我在害怕。”
害怕会被猛烈的痛苦打倒,会接受不了世界里的支柱离开,从此茫茫人海再没有归处。
有牵挂就会有软肋,她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接受肋骨抽离的痛,这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噩梦。
肖何觉得心脏被无名的手捏住,心疼得恨不得立刻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
但他明白,华棂从不喜欢听花言巧语。于是他在表达爱前十分谨慎地问:“如果按照你可以接受的感情期限,假设你要爱一个人,或者得到他的爱,你想要多久?”
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会立刻奉献所有。
华棂想了很久,“零,或无穷尽。”
数学里的范围表达,零或无穷尽中间有无数个数值,可她偏偏挑选最极端的两个。
肖何短暂呆住,旋即压抑惊喜,抱着她亲一口:“我会永远陪着你!”
说爱太肉麻,说喜欢太单薄,说陪伴最合适。
看着少年欢欣的神色,华棂沉默片刻,说:“不要轻易承诺永远。”
谁也无法预料零和无穷尽中会出现什么偏差,一旦出现,又是一场剥皮拆骨的渡劫。
何必呢?
华棂安静地看着窗外,淡淡道:“比起未知的永远,我更喜欢确定的从未开始。”
肖何怔住,皱眉:“不行!你已经开始了!你不能玩完就扔!”
他翻身压住她,亲得又狠又急,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