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冉欣赏一切美好的东西,觉得毁灭它是一种罪恶。
酒店距离褚常青的画廊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
姜别闭眼假寐。
褚冉心中忐忑,睡不着,索性睁着干涩的眼睛注视窗外熟悉的景色。
京州是她熟悉的故乡,却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她甚至有些逃避心理。
车子停在画廊对面的梧桐树下,隔着一条单行道,画廊至简风格的名字映入眼帘。
Less is More。
很多人将它翻译成“少即是多”,褚冉却知道,在父亲的理解中,它是“舍得”,是人的一生都要做出的选择。
“要等他出来吗?”姜别不知何时睁开眼,目光沉沉看着她。
褚冉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手攥成拳放在膝盖上,“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其实,她一直龃龉在父亲婚内出轨的罪名上,认为家庭的分崩离析是父亲一手造成的,直到他写信解释说,他和褚母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可言,或许会有一点,但仅限于对彼此的欣赏。
褚冉耿耿于怀,她觉得自己是一段失败婚姻种下的恶果。
褚常青写信告诉她:不,你不是的,你仍然是爸爸引以为傲的女儿。
她心中的那个疙瘩不再肿胀,所有人都有权利选择结束一段不美满的婚姻。
她根本不怪罪爸爸和妈妈离婚。
相反,褚母过强的控制欲确实会让一个艺术家感到束缚和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