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他母亲的事,她再清楚不过了。
从当年他以私生子的身份被亲生母亲丢到裴家开始,再到裴家破产他被接到自己家, 可他却开始和母亲争外公留下的遗产。
可, 可明明遗嘱上的的确确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啊。
即使这样, 他母亲输了官司也要报复他吗。
但最开始丢下、放弃他的, 不也是他母亲吗,凭什么坏的、脏的都让他担着啊!
想到这里, 梁吉葵的心脏宛若被揪起来一块,然后细细又狠狠地扯着,各种不是滋味。
似是看出来了她的不舒服,裴渡不语,却抬起手,掌心落到了她颅顶。
突然到来的异样触感令她错愕,梁吉葵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裴渡:“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你吗?”
梁吉葵抿唇:“怕我可怜你?”
“差不多,”裴渡极淡也极快地勾了下嘴角,缓缓道:“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与不说也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这些都是我自己的苦,尝过就过了,不应该再为你带来什么。”
他语速不快,每个字都落得清晰。
连带着标点符号一起滚入耳蜗,梁吉葵的胸口莫名闷闷不乐起来。
一把拍开了男人的手,她咬牙:“裴渡,你是不是当‘好孩子’当上瘾了!十六岁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十年过去半点长进也没有!”
“什么叫你自己的苦吃过就过了,那是你自己应该吃的苦吗!”
“那些无妄之灾,根本就是坏人们强加给你的,你应该打回去才对啊!”
“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凭什么烂掉的果子也得是你咽啊!”
她越说越气,双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徒添一抹浅粉色,瞳仁明亮,在暖色调的日光灯下状若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