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塞德里克在离开帐篷后依然一起行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妈妈的厨艺、他妈妈的拿手料理。时不时就有带着四叶草帽子或者身披红色黑色相间旗子的人追跑打闹着从我们身边经过。营地很黑,平均三到四米才有个一人多高的火把歪斜的插在地面里,大多数光源都来自没有完全封闭好的帐篷入口,以及人们在帐篷外面一串又一串连起来的、装饰用的小灯。
“——所以,夏王,你有收到吗?夏?”
走在斜前方的塞德里克扭过头——他有一半的脸被笼罩在了火光未能照亮的阴影里,衬托得他能被人看清的那半面五官分外立挺——我突然间非常理解为什么他父亲恨不得对所有人都夸耀一番他的存在。成绩优秀,浑然天成的绅士风度,英俊的面庞——这大概就是世间所有美好的集合体?
“夏?”塞德里克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我抬手捏了一下眉心,“可能是我妈妈的那杯白兰地开始发挥作用了——你刚刚说什么?”我刚刚在餐桌上拿错了杯子,不小心喝到了妈妈那杯兑了白兰地的可乐。
比不小心喝到一口更可怕的是,我喝了满满一大口。
即便我很快就发现嘴里的“可乐”味道不对,但当着一群人的面我也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悄悄放下它,并在心里抱怨为什么妈妈突然在杯子里混了那么多白兰地——她明明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
酒劲上头,仅仅是站着就开始头晕目眩,我急忙坐在了一个木桶上平复那股不断向上翻涌的恶心劲儿。塞德里克担心地问我怎么了,虽然很丢人,但我还是把原委告诉了他。
“抱歉,”塞德里克听我讲述了我头晕的来龙去脉以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偏过头,一只手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可能没听见……当时是我爸爸在念叨,说这样美味的肉包子配白兰地会增添它的风味……”
阿莫斯迪戈里先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您都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