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听罢,这才流着泪点了头。
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院里脚步声嘈杂,偶尔伴随着哭声,唢呐声和锣鼓声,一直持续到天黑才散去,只剩几个本家人,留下来陪着守灵。
沈家养了两头猪和不少的鸡,家里不能没人。几个孙子孙女年纪小,吴婆子怕被冲撞了,便让儿子儿媳们带孩子先回去。
沈老大兄弟几人却是不肯,一来是听闻表弟们做的畜生事,怕爹娘留在这要受委屈。二来是想最后一次给舅舅尽尽孝,留下来守灵。
最后一合计,随了儿子们的意思,只让儿媳几个带小的们回去,但沈杳却被留了下来。
夜,喧闹嘈杂退去,只剩夜风呜咽。堂屋中灵堂前,油盏中燃着的灯光微微颤颤,忽明忽暗。
忙碌了一天,众人早已筋疲力尽,却是不肯歇息。有要通宵守着灵堂的,也有在偏房商量着出殡事宜的。
按着习俗,人去世后停灵三天再出殡。吴富勤却说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出殡。
依吴富勤的意思,过了正月十五才算真正的出年。若是年里出殡,怕是不吉利。
此言一出,沈老头气血上涌,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吴富勤脸上。打完一巴掌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到他身上。这一脚用了全力,吴富勤被踹得跌坐在地。
“吉利?你个畜生哪来的脸说吉利?你爹还在棺材里躺着呢,你就敢这么大逆不道!”
吴富勤跪坐在地,捂着小腹,敢怒不敢言。
他这姑父,平日里一副和善模样,但若发起火来,莫名的让人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