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知的眉眼,又弯了些。
再往下细看,写得是村中一些琐事。虽是日常琐事,司玄知读了,心中是暖的。
那丫头还是如从前那般,喜欢同他讲着一些生活中的点滴。他还记得,有一回说到气愤处,那丫头的小脸气得一鼓一鼓的,好笑的紧。
信的最后,她说大柳村一切安好。想来她也是安好的,如此便好。
一封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书信,司玄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放进墨色的精致锦盒里。
坐回到书桌前,推开窗户,入眼的是墙角处的一株芭蕉。大柳村的老宅院子里,种的是玉兰花。幼时他教杳杳认字时,除了冬日,杳杳总是让他把窗户打开,说是玉兰清雅,看着让人心情舒畅。
那丫头,总是一堆理。
忆起沈杳,司玄知又想到这几年在金陵,与他人都不甚相交。他想,他是个念旧的人。思念祖父,思念大柳村,还有那个天真灿漫的小妹妹,亦是知他懂他的好友。
想到沈杳,又想到送信的人还在驿站,司玄知起身出了门,打算买些礼物让人给祖父与杳杳带回去。
六月的金陵,热气过甚,却阻挡不了世家子弟与孩子们的热情。
青石拱桥下,一艏画舫船穿梭而过。舫内的人正吟着赏荷诗。
司玄知记得,大柳村的河里并未种莲藕,倒是隔壁村有好大一片藕塘。有一年杳杳与村里的孩子们去那边玩,因着怕晒,便摘了荷叶反罩在头挡太阳。
回村时她连家都没回,顶着荷叶就来寻他。翠绿的荷叶下,粉白的小团子像极了荷中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