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当做没听见夏且月扭伤的消息,她也没想回寝室,只是练习室那边的卫生间太多人了,为了节省时间,她只能跨越半个城堡使用寝室的卫生间,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如果说她看见夏且月受气不懂反抗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那听见对方笑着说自己的光辉事迹时只剩下心疼。这件事她隐约记得,在曾经的无数条消息轰炸里夏且月提过自己从床上摔下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秋令竹蹑手蹑脚地下床,坐到夏且月的床尾,两只脚,一只像白玉,一只像炖煮后猪蹄,不费力地拿了出来,仔细瞧瞧果然没有抹药膏。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对方瘪瘪嘴,夜色里那双眼睛亮亮的,有珍珠在点缀着。
“我不要抹药膏,嘶。”刻意放低的音量让撒娇变得更加黏腻,“你轻点。”
秋令竹没有应和,甚至加大了力度,强硬地拉住挣扎着想要缩回的脚,警告地看向双手抓住床头企图借力的人,直到对方委屈巴巴地放松些,才收回视线。
“知道疼就不要让自己受伤。”秋令竹淡淡地说道。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你忘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七次,那一个月脚都是肿的。”气氛太和谐,导致嘴快过脑子,话都快说完了才想着停下。
秋令竹没有说话,她在记忆里没有搜寻到这件事,但好像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用余光就可以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又是沉默。
“为什么不反抗?”她手上的力度保持不变,视线依旧盯着那只脚,像是刚才的尴尬从未存在过。
“和所有人都能融洽地相处,唯独与我有很多不愉快。”即使低着头,秋令竹也能感受到夏且月在直直地看着自己,接着就有一道气息出现在耳边,像是调侃般笑道,“该反抗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那声笑轻轻的,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甚至带着自嘲,可正因如此才比刀子还要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