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缱绻。
他伸手轻抚她颤抖的背脊,温柔得犹如一个新婚之夜的丈夫,轻柔地怜爱着自己的娇妻。
眼泪化成了迷雾,悲伤和欢愉变成了静谧的河流,藏进了深夜里。她的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悲。
那一夜,昏昏沉沉,烛红夜长。
她终于能够紧紧怀抱着那个心中爱慕的人,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与之缠绵悱恻,相拥取暖。可是即便曾经如此亲密的两个人,他们的心始终是隔了天涯,永无在一起的可能。
“初见一别后,庄羽偶尔也会再来找我,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喝醉了来的,看着他睡在我的身旁,安静得像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可眼角却总是默默流泪,我从未见过哪个寻欢客会像他这般。”
“直到我在睡梦中听到他在叫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风流潇洒的庄二郎为何会如此悲伤。世人看到的他都是玩世不恭,开怀大笑的样子,却从来不知,他悲伤的一面。”
“他把那些悲伤藏得很深,从不对外人道,可是终究在睡梦中难以自持的流淌出来。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疲惫的脸,却无法抚平他心头的伤。我心疼的想,我所心爱的男人,他的心里却在为令一个女人而流泪,而悲伤。”
“当我第一眼见到白兰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何会说我的眼睛很美,并不真的是因为我的眼睛生得美,而是因为这双眼睛像白兰的眼睛。”
冷姑说到这儿,忍不住嗤嗤一笑,叹道:“痴情的二郎啊,他收集了十二花魁,将他们藏在了金碧坊中,原来只不过是在拼凑一个梦中的影子,真是一个可悲的人呐!”
君雪楼道:“后来,你为何要离开他为你们打造的金碧坊?”
听到金碧坊三个字,冷姑的记忆又回到了从前。
庄羽对她道:“我要替你赎身。”
冷姑枕在他的臂弯中,她心中一惊,侧头看着他。
庄羽笑道:“世人都说我庄二郎花钱如流水,我准备在风起大街最繁华的地段,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要高九层,要装潢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在夜晚熠熠生辉,让人此生一见,便终身难忘!我还要寻来天下最美的花魁,把她们全都藏在那里!”
他欢喜地说着,双眼放光,手舞足蹈,似乎是在描绘一副世间不可见的盛世。
他继续道:“我替你赎了身之后,你就不用再伺候别的男人了。你就待在金碧坊中,想抚琴就抚琴,想唱歌就唱歌,想跳舞就跳舞,想喝酒就喝酒,没人再能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只陪我一个人,可好?”
“二郎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是一名青楼女子,没有什么贞洁可言,对她来说,伺候一个男人,和伺候许多男人,其实并无二致。只不过自从跟了庄羽,她本以为已经心如死灰的那颗心却悄然复苏了,她觉得,她的床上再也无法接纳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一个风月女子,突然谈起了贞洁来,真是可笑。
她的身体虽然不够贞洁,可她的心却贞洁如初,从始至终,所爱之人,不过一个庄二郎罢了。
然而她所爱之人,即便躺在她的床上,日日与她欢好,却都不知道自己便是她的爱郎,未免也是可笑。
到了金碧坊,庄羽从天下收集了十二位美艳无双的花魁藏在里面,并且给十二位花魁取了以花为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