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微微一笑道:“黄金的吧,师兄的喜服是金线镶边的,你明日戴黄金的配他!”
红露大喜,拿起一支金色的凤钗放在发髻上比了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笑嘻嘻地道:“还是轻欢师姐你说得对,大师兄的喜服是金丝镶边的,我戴金色的头饰最相配啦!咦……师姐,你怎么知道大师兄的喜服是金线镶边的?”
聂轻欢一噎,道:“我……三师兄他们取回喜服的那天,我不小心看到的。”
看着红露笨手笨脚,想要努力将那凤钗插在发髻上,却总是插歪,一旁的聂轻欢伸手道:“让我来吧!”
“嗯,谢谢师姐!”红露笑着将手中的凤钗递给了她,聂轻欢将那支凤钗不偏不倚地给红露插上,然后微微抬眸看着那铜镜中的倒映。
那金色的凤钗显得耀眼夺目,红露脸上的笑容也是耀眼夺目的,甚至有些刺眼。而站在她身后的自己却是黯淡无光的,仿佛要隐入尘埃之中一般。
聂轻欢实在是个坚强的人,她在红露面前掩饰得悄无声息,没有一丝妒忌,没有一滴泪水,努力挤出来的淡淡笑意恰如其分。谁也不知道当时的聂轻欢心中有多痛,那种痛,仿佛是心脏被人抛开了一般,正在一点点渗出血来,没日没夜的流淌,敞开的胸膛只能被风吹干。
大婚当晚,云崖宗上下热闹非凡,炮竹声响,喜乐奏响,仿佛全世界都很开心,只有她不开心。
另外两位师姐替红露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心情忐忑地坐在梳妆台前,然后转过身看向聂轻欢。
“师姐,我今天美吗?”
聂轻欢看着笑颜如花的红露,心头一痛,微微蹙眉,却淡淡一笑道:“美!”
红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忐忑地握紧了手中的红色丝帕,怯怯地道:“师姐……我其实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自己配不上大师兄啊,大师兄可是咱们云崖宗最出色的男弟子,在我看来也只有轻欢师姐你这样美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聂轻欢微微一怔,微红的眼眶有些酸涩,眼泪正慢慢溢满眼眶,一种苦涩在心中隐隐作痛,仿佛被人用一千根银针狠狠扎入心窝一般。
但她却咬牙,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笑道:“说什么傻话,红露师妹,你很美,大师兄一辈子都会待你好的!”
此刻,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其中一位师妹上前对聂轻欢道:“轻欢师姐,时辰差不多了,替红露师妹戴上红盖头吧!”
聂轻欢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中捧着的红托盘,上面放着一方金线绣成的龙凤盖头,在烛火之下显得熠熠生辉。
她用手轻轻拿起,将这一方红盖头盖在了另一个女人的头上。
那一刻,聂轻欢只觉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眼中打转的一滴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随着红色盖头的缓缓落下,也悄无声息地将那滴泪水掩于虚无。
谁又能知道她此刻有多苦?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生性要强的她,为何要甘愿忍受这种痛苦?
或许,她只是想要让情爱的那柄剑插得更深一些,当痛苦积攒够了,她的心也就死了,心中对傅玉亭的那些爱慕和眷恋也都可以心死如灰,一次性做个了断了。
那一晚,她搀扶着一身喜服的红露,缓缓步入了喜堂。
喜堂之上,傅玉亭身着金线镶边的大红喜福,修长的身形在众人之中显得鹤立鸡群,他转身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