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潇看见,顿足不前,可虎斑犬的嗅觉灵敏,瞬时就嗅到有猫的气味,本就狂动不安,这会就更加狂躁了,口中时不时发出威胁的低吼。

玳瑁猫炸了毛“蹭”地一下从逍潇怀中跳出来,它落在地面上,拱起背“喵呜”嘶叫了一声,于此同时,虎斑犬“汪汪”狂吠,猛地一挣,就从小太监手里挣脱了,“嗖”地向玳瑁猫的方向奔去。玳瑁猫逃跑不利,眼看着被迎来的虎斑犬要按上。

逍潇“哎呀”了一声,慌张去提猫的后颈,虎斑犬纵身一扑,还是抓到了玳瑁猫,张口就要撕咬,伴随着逍潇又一声尖叫,那玳瑁猫倒是跑了,虎斑犬咬着逍潇的手臂的衣袖不松口。

这只是瞬时发生,宋温如想去阻止都来不及,见到逍潇被咬,他单手迅速提起虎斑犬后颈的绳索,一拳猛地打在虎斑犬的鼻子上,似乎都能听到鼻骨断裂的声响,虎斑犬惨“嗷”了一声,松口夹着尾巴逃走了,一旁的小太监赶紧将绳索牵上。

地上滴滴落落的一滩血,不知是玳瑁猫,虎斑犬还是逍潇的?

宋温如面色一沉,他一把握上逍潇的手臂,将衣袖掀开,只见一段白皙的手臂上有几个大小不一血印子,鲜血从里面淌了出来。

“去太医院。”他神情愈发沉郁,当即便一手托着逍潇肋下一手托住腿弯,将她抱在怀里。

到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给逍潇处理伤口,好在那虎斑犬撕咬的是逍潇的衣袖,牙齿在皮肉中嵌得并不深,血很快止住了。

二人从太医院离开的时候,宋温如始终拧着长眉不言语,逍潇道:“宋温如,那猫跑了怎么办?”

“你怎么又这样,为了一个畜生值当么?”宋温如终于开口,却未回答逍潇,而是劈头盖脸地冷声质问。

逍潇愣了一瞬,什么叫“又”?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次这样,也不知道哪里就惹上他了?她被狗咬,疼得要死,又被宋温如那样一吼,心里便有点委屈,她小声说道 :“太医都说无大碍。”

宋温如睨了一眼,又是一路沉默无话,直到出皇城上了马车,他才说道:“少时在学府读书,有个与我十分要好的同窗,也是这般被犬咬伤,左不过几日先起热后发狂,就那样没了。我内心悲恸,开始四处搜寻救治的法子,始终不得,直到机缘下获得一部番邦书籍,上面记录,并非被犬类咬伤都会发狂而死,若这犬在十日内未死,那被犬咬的人也没有性命之虞。”

而前世逍潇也是为了救一只破兔子还是破鸭子被狗咬了,他将狗圈养了十日,好在十日后那狗与寻常狗一般康健。

“那,那就是说,狗死了,我也得发狂而死。”逍潇也有些害怕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宋温如,你,你别吓我。我,我可不禁吓。”

宋温如见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又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个,“以前没有救治的法子,现在倒有。从明日起,你都要来饮子铺,我卯初三刻路过这里,你需在这之前赶到,晌午及傍晚我都会来。”

见逍潇脸色还是很难看,他不得不压下对她冒失的怨气,轻声宽慰,“放心,有我在。”

逍潇放心了。

马车赶到逍潇舅舅家门口,她下了马车。李戈见逍潇入了家门,便道:“二爷,你真寻到救治的方法了?”

怎奈,宋温如眉头锁得更紧,“怎么可能,就是哄哄她。”

第21章 二十一

宋温如得知咬伤逍潇的虎斑犬,死了,也不知是当时他太心急没控制好力道将狗打死了,还是发狂而死……他又翻遍古籍和番邦的书,还是未找到救治的方法。

只能去寻那只玳瑁猫,这猫被虎斑犬也咬伤了,若它十日未死,想来逍潇也无恙。

一切都是听天由命,他做什么都是徒劳,只不过能在十日后可知逍潇此后如何。

未想到此生还得将前世那十日的提心吊胆再重来一遍。

宋温如卯正时分在官署应卯,路过牛乳茶饮子铺时恰好卯初三刻,但时间紧迫,他改做马车为骑马。第一日晨间,他还下马与逍潇说上两句,第二三日便是他打马从铺子路过,逍潇扶着门边打着呵欠等他,匆匆一瞥后,就算是照面了。

这三日宋温如当真与逍潇一天见三遍,同时又日日给大长公主请安,实则是为了在上阳宫寻那只玳瑁猫,可那猫受惊吓之后,再寻不到。

第四日。

宋温如和前三日一样在卯初三刻骑马到饮子铺,但门边没有逍潇的身影。他内心陡然一空,前世某种熟悉又令他毫无办法的感觉猛然朝他袭来,他提紧马缰绳,随即翻身下马,疾步走到铺子里。

“逍潇呢?”扫视一圈儿,依然没有逍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