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再说。”逍潇看了王逍姚一眼,径自往里走,见对方双眼紧盯屋外,还想逃跑时,她又道,“是烨王让我来的,你不想知道他让我给你带什么话吗?”
王逍姚身形一僵,回头警觉地说道:“你怎么和烨王相识?他为何托你而来?你们关系都这般熟稔了?”
逍潇冷哼一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你但凡有点心,就可以看出我梳着妇人发髻,我能与烨王有什么干系。”
王逍姚回身走到旁侧的椅子,也坐了下去,“原来你都嫁人了,你嫁给了谁?”
逍潇知道她这个堂妹素来爱与她比较,若说是将军正妻,堂妹现在只是一个外室,对方心里肯定不舒坦,又要拈酸说些让她反感的话,便只道:“一个小官罢了。”
王逍姚伸手想去扶发髻,发现自己披散着头发,没有发髻可摸,只得作罢,但还是倨傲的扭了下脖子,“也难为堂姐了,从百姓变成官夫人,费了一番心思,是吧。”又转过来看着逍潇,“你还没回答我,烨王为何托你来给我传话?”
逍潇道:“你去照照镜子,便知为何?”
“你什么意思!”王逍姚一下就站了起来,她脸色涨得通红,“你意思是我现在不够美,所以烨王躲着我吗?我告诉你王逍潇,我只是今日未收拾,我的首饰钗环绫罗绸缎多着呢。”说罢,她就赌气似的回到内室打开衣柜抱起一摞衣服,堆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又将自己的妆奁盒拿出来,哗啦一声打开,里面钗环金玉,耳铛步摇应有尽有。
逍潇却未曾抬眼看,只是道:“哦,原来你也是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王逍姚仿若将那桌子上的首饰钗环都戴在身上,拿出一副贵妇人的姿态斜眼一睇。
逍潇就当没看见,依旧淡淡地说道:“明白,人要美起来也得靠几分装扮,但你方才还想就这么样冲出去找烨王,你要烨王怎么看待?所以烨王才躲着你,让我来端着几分堂姐的身份劝慰你,但看你这般自暴自弃,我再怎么劝说也无用。”
王逍姚轻慢地哼了一声:“我不需要别人劝慰,我只想见他!但是……”似是想到什么了,她的神情放软些许,“他很久都没来了,也不知被哪个小狐狸精绊住脚。”
逍潇嘲讽似的笑笑,没有言语。
这一声笑刺痛了王逍姚的神经,如一只好斗的鸡一样霎时进入备战状态,她竖起细眉,“王逍潇,我就知道你哪有这么好心,来劝慰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逍潇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她直直地盯着王逍姚的双眼,“若你真心思通透,我倒还不笑话你呢。我只问你几句话,你心里也就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当初你与烨王相识,他是看中你什么将你留在身侧?”
“自然是我的容貌入了她的眼,性子又合他意。”王逍姚得意地回答。
“那我再问你,当初你看中烨王的是什么?”
王逍姚张口就想说,他位居一品亲王,相貌风流俊美,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自己也清楚,这样回答多少有些肤浅。
逍潇趁势继续追问,“你图他的东西,他可有变化?若没变,为何相处久了你就想多图些。譬如,你看中人家银钱,最后又想要人家给你一颗诚心,那必然是你贪了,贪了就对他有要求,那就变成他的束缚,长而久之,两人出现罅隙,就离了心。反观,烨王当初图你容貌性子,你却天天这般哭天抢地还不装扮自己,烨王若不肯见你,也无可厚非吧。”
王逍姚听后当真沉默不语,堂姐说得有几分道理呢。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首饰,却是想着自己戴哪个更好看。
逍潇将手中的纸摊开,“而烨王待你并非没有情义,这是她在你这般哭闹的情况下给的保证,不过,这是‘底’,要怎样往上走,还得看你自己。”
王逍姚听闻逍潇这样一说,再看烨王给她的保证,心里也对烨王产生了愧疚,又为他待自己的那几分真情而感动。
逍潇继续道:“世间比你容貌美性子好的女子多得多,烨王当初怎样爱你,保不齐他也会转头爱别人,你该有心里准备。再者以色侍人并非长久之计,女子终究有年老色衰的时候。”
王逍姚以前是想拿烨王长子这样的筹码入王府,现在筹码没了,她就想赶紧再怀上烨王的孩子,可是烨王在她这落脚的日子越来越少,她休养过身体之后,还总怀不上,就缠他缠得紧了些,从那时烨王愈发不常来了。
现在听逍潇这么一说,她更觉得得有个孩子,不只是入王府的筹码,而是为以后而打算,当她色衰烨王而爱驰的时候,她有了孩子就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