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搜了一下这部剧的导演,池零露上一部出意外的电视剧就是他导的,也是因为拍摄爆破戏。别怪我多想,这真的是巧合吗?】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意外,次次都与这名导演有关,建议好好地查一查他,还池零露与大家一个真相。】

在网友探讨这场意外事故的时候,温砚岭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不停,不光是他的,秋疏桐的那只也是。他知道是天南海北的亲朋发消息过来询问事情进展,温砚岭实在没有心情去解答他们的疑问,索性将手机关机,一个都没有回复。

他一直站在警车旁边,注视着面前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厉词安实在不忍心,开始劝他:“已经凌晨2点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温砚岭的表情冷漠、克制,但又坚定,他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表露出任何要跟他回去的迹象。

厉词安再次劝说:“现在火势越来越大了,你就算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到时候池零露回来,也好让她放心,并且还有力气去照顾她。”

可温砚岭仍旧没有动作。

厉词安看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温砚岭,仿佛在这场火里丢了自己的魂魄,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时间越晚,留在现场的人便也越来越少,可温砚岭始终站在原地,怀着最后的念想,祈祷秋疏桐仍旧平安无碍。

他想,她或许在事故发生时,就早早地逃去了别的地方,在草木稀疏的地方躲了起来,现在还没出来。

又或者是,她在草丛当中迷了路,一时未能找到方向出来。

但这些念头在烈焰被消防员扑灭,四下搜索了一番,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后什么也没发现,只能朝他们这个方向无奈地摇头时,宣告破灭。

温砚岭沉默地瞧着方圆百里被火烧成碳色的草木,肉眼可见地毫无生机,那个人也是真的找不着了。

这块位置偏僻,车子好几分钟才会驶过来一辆,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一个人消失,看起来也是悄无声息的。

熬了整整一宿,晨光熹微时,在警方、消防员的多重搜救无果后,温砚岭理智克制的脸庞终于塌了下来。他的脸色苍白,眼里布满血丝,眼眶很红,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前方,双手垂于身侧,紧握成拳,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这么近的距离,厉词安可以清楚地看到温砚岭的神态与动作,甚至于他略显湿润的睫毛,眼底的疲态,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厉词安伸手拉了他一把,实在不放心他再以这种状态待在现场,打算将他带回家。温砚岭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跟他走了一段,但很快就被他挣脱了。

厉词安下意识地回头看他,抬眼朝他扫去:“温砚岭?”

只见温砚岭径直朝某个方向走去,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全然不像是熬过一整个通宵的人。

那一瞬间,厉词安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像是有某种预感般,他飞快地转过身,朝温砚岭追去,试图阻止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温砚岭直接冲到了剧组的大巴车上,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揪住了孙宇的衣领,大声喝道:“你是怎么拍戏的?明知这场戏难度大,为什么不加强安全措施?为什么不顾她的死活?她的命不是命吗?啊?”

强撑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温砚岭一口气将这一晚堵在心口的郁结悉数释放,可是那股锥心的痛意却丝毫不减。

工作人员没有想到突然会有人闯进车来,就连刚刚在斥责孙宇的副导演也明显愣了一下,出声问他:“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然而温砚岭并未搭理,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似乎想要让对面的人窒息。孙宇被他的气势震慑,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扯了扯。

温砚岭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放松片刻,手指不住收紧,厉声问他:“这么冷的天,她穿得那么单薄,还一拍就是一下午……你不让她休息也就罢了,还直接把人往火坑里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她有得罪过你吗?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想要她的命?”

“咳咳……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咳咳……”孙宇被他拽得止不住咳嗽,但仍艰难地解释道,“是意外,我可没想过要害她。”

“是吗?”温砚岭冷笑了声,一手拽着他的衣领,一手握拳径直朝他的面门挥过去。快要砸到他脸上时,却在半道被身后跑来的厉词安拦下。

“冷静点,温砚岭。”厉词安从来没有看到过温砚岭如此失态,他感到震惊的同时,尝试着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