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疏桐跟随他站起来,答应道:“好。”
汽车从医院驶向墓园,窗外的街景不断变换,学校、电影院、戏园,老牌饭店被隐在高大的法国梧桐后,街上行人寥寥。接着便是开阔的路,不怎么平坦,车子颠得厉害,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最后车子在颠簸中停了下来,秋疏桐跟着秋景予下了车。
她上一次来这是1936年,距今已经过去两年。
傍晚的天空有些暗沉,墓地冷冷清清。上山的台阶布满泥泞,应是前阵子落了雨的缘故。
二人走到父母的墓碑前,秋疏桐俯低身子,伸手摘去墓碑旁长出来的野草,朝他们鞠了三个躬,道:“父亲,母亲,我来看望你们了。”
当时他们去世,她未能及时回国,后来因为战争,她也鲜少过来看望他们。秋疏桐想,在父母眼中,她定是不孝子女吧。
秋疏桐站在墓碑前,静静地回忆从前。
他的父亲是个十分开明的长辈,不怎么会要求子女去做什么,只是忙于工作,想要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条件。
母亲则会将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她与哥哥身上,让他们好好学习,将来成为对国家有用之人。幼时,秋疏桐的耳边总是少不了母亲的念叨,她生怕不好好学习会令母亲失望。
可后来她与哥哥出国深造时,打算依照母亲所言成为国之栋梁,母亲又是十足的不放心。
但她也未曾劝阻。
父亲和母亲都十分支持他们,之后他们的联系便只能依托两三个月一封的信件。母亲会在信里同他们说国家局势、安城现状、天气好坏,让他们天冷记得添衣,却从不提他与父亲过得好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