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崖缓缓转身向身后看去,天空透了一丝风下来,身后芦苇摇曳,但是空无一人。
他努力忽略腿上斑驳的痕迹,破碎的布料遮盖不全他也不去管,缓了一会,起身摇摇晃晃向外走。
其实如果静下心来仔细分辨,是能够看出芦苇荡越往里越低的地势的,尽管平缓到走起来几乎感觉不到。
之前,他被恐惧占据了头脑,才会完全错乱了方向。
又一声惊雷。
大雨来的猝不及防。
脚下的路开始变得泥泞,沈云崖腿本身就抖得厉害,这样一脚下去几乎出不来。
他索性踢了鞋袜,打算就这样赤脚走出去。
烂泥里有尖锐的石头,扎人的木刺,他就这样毫不在意地把雪白的脚掌踩了上去。
没走两步,前方有人撑着纸伞分开芦苇向他走来。
沈云崖努力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自尊让他不愿意这时候在这个人面前低下头。
苍暮的面容,在雨幕后渐渐清晰。
他在沈云崖身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个人隔着雨幕看着彼此。
沈云崖浑身被大雨淋透了,轻薄破碎的衣裳全部贴在身上。
苍暮的目光平静地往下看。
衣服碎裂的布料一直拖到身后的地上,布条遮不住腿上的痕迹,隐隐有血色流下,在雨水中洇开。
沈云崖的肤色在冷雨里白的惊人,雪白的脚掌就这样踩在烂泥里。
沈云崖讨厌苍暮的目光。
像是在肆无忌惮地欣赏一件完美的战利品。
苍暮在伞下勾唇。
“哥哥,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