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心上的人太少了。
而因为少,便总是重到难以承受。
“别怕。”沈云崖轻声说道。
苍暮看着沈云崖的眼睛,看到沈云崖瞳仁深处的自己。
他看见自己点了点头。
是啊,不慌,不怕,他还有一束光。
那束光被他抱在怀里,囚在心上。
永远不会离他而去。
他们说好了,棺材里也要依偎在一起,化成灰也要混在一块。
寂静的陵园中,秋风吹过,扬起地上散落的花瓣飘远。
沈云崖起身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苍暮抬手扶住了他。
沈云崖揉揉腿:“没事,就是腿有些麻。”
等腿上的麻劲过去了,沈云崖跟你苍暮两个人又去了陵园另一面的贵妃墓前,两人磕了头烧了纸,这才并肩走向陵园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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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冬至。
这一天从凌晨天没亮,空中就开始飘起星星点点的小雪。
胤都的百姓早早起身,等在通往南郊的城门口,等城门一开,流水般的人群朝着城外祭祀的寰丘涌去。
冬至祭天。
新任国师苍暮,第一次主持祭天仪式。
百姓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涌向祭台下方。
苍暮是和庆丰帝一起到的。
他低头从轿撵中走出来,一身白衣站在飘扬的小雪里,身姿卓绝,矜贵出尘,是落雪之地的神明。
在他身前,浩浩荡荡的人群,那时刻竟无一人说话,天地间只听见雪落的声响。
苍暮转身,踏上台阶,一步步走上高高的祭台。
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走到祭台的最高处,看着他目光悲悯地回望浩荡的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