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崖把信一封封摊开,把最近拿到的几封读了又读。
苍暮写信,每每都是闲话家常,告诉他园子里什么花开了,什么花落了,或者最近好久没吃哪样东西突然有点想吃了,哪天下雨了,哪天风大了,哪天他看了什么书,做了什么事。
事无巨细,写的细细密密,像是要把他的生活,完全呈现在沈云崖的面前。
信里末尾次次写着盼哥哥安好,早回。
一次都没有写想念。
然而沈云崖指尖触过那一个个字眼,如有实质般地能感觉到字里行间没有诉之于口的思念。
花开是你,花落还是你。
甜也是你,咸也是你。
朝朝暮暮,都是你。
好多天的夜里,沈云崖抱着满怀的信件,想着那个人坐在灯下写信的样子,想着信里的那些个场景,沉沉的就到了梦境里。
八月十四的这一天,从早晨开始天就阴沉沉的。
沈云崖上了大堤,抬头朝天空看了一眼,跟旁边厉朗说道:“一时半会下不来,但这情形到晚上雨不会小,估计又是跟前几次一样的。反正也过节了,今天让大家干到晌午就回去吧,明天歇一天!离得近的回家团聚,离得远的回不去的,就设法给大家加个餐,过节让大家吃顿好的!”
厉朗笑眯眯地点点头:“听殿下的。”
沈云崖话说完,毫不讲究地往地上一坐,顺着大堤就一路滑到了河堤下面,接着起身踩着烂泥帮忙去了!
厉朗看着他的背影,转头朝河提另一面通往宜陵城的大路方向看了看。
天阴沉沉的,远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但是厉朗仍旧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