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看了看梁挽,他长身玉立,如一道铅造的云那样不卑不亢、不声不响地凝在一个角落里,袖角如一片儿画里的花儿那样自然地垂落着,他站在哪儿,哪儿似乎就是光源所在、风气所向。
而此刻他看着我,仿佛已经做出了足够的决定,凝够了足够的决心,面上淡漠、平静、冷锐,似乎已经不需要仇恨愤怒去积攒杀意,也不需要黑白理由去支撑他的言语。
今时今日,他要做的事儿,他要杀的人。
只是单纯地出自他的本心罢了。
终于,在时间几乎胶着到了凝滞不动的时候,梁挽忽的闭了闭眼。
而在这闭眼的一瞬间,我也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右腰系有一把剑,郭暖律赠的剑。
左腰新加一武器,却是一把赤伞。
就如同是当初塔教的颜丹卷刺杀我们的时候,带着的那一把赤红如血、妖艳似活的魔伞。
只是不同的是,伞面上是纯粹而无杂质的红,没有半分干扰人心的纹路。
这是我托聂楚容专门打造,为了杀死梁挽而制的武器。
而在梁挽闭眼再睁眼的一瞬间,我立刻出手。
先出的就是一剑。
如酝酿百年、沉寂许久的一道剑光烁然而起,寒光凛冽的锋芒直刺他的大好身躯!
梁挽瞬间闪身一避,同时接着转身扭胯的间隙酝出一个急猛迅重,犹如千斤之力狠砸下去的一道踢蹴。
却没踢到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