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废作大部分会被销毁,以防着它们成精作怪……可是也有一小部分的废作得以保留,然后在画祖隐居遁世之后,就必须忍受无尽的等待与岁月的侵蚀……”
“可就算颜料被侵蚀了一些,这毕竟也是画祖的画,再如何潦草也有一定的权能……篡改记忆和图像大概就是它的权能吧……不是什么大本事,但唬人是够的。”
行幽厉眼一扫,把在场的两个修士看得如同灰尘一般,毫不在意。
“至于这幅画为何会在这儿作妖……我想它是等了太久,发疯了,就这么简单。”
苏折惊道:“一幅画也能发疯?”
行幽冷笑:“那可是画祖的画,当然能有自己的意识,有意识就会疯狂,这很正常。”
两个画轴山的修士被这层巨大的信息流炸得脑袋嗡嗡直响,理智几乎被淹没的时候,那扭曲关节如扭曲自己十根手指的道长,已发出一阵阵尖利癫狂,悲哀又冰冷的怪笑、惨笑,其笑声之怪异扭曲,就像几片小刀在人的头骨上摩擦起舞。
“我没有疯,只是等得太久太久了。”
“画祖明明说好了要来完成我,可我等了他足足三千年!”
“在这三千年间,我被那么多的修士凡人辗来转去,数番易手,无论他们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伤过一人,害过一个,我从未行差踏错,总是规行矩步,可是我等了这么久……我才发现……画祖他根本就没办法回来,是他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我才必须出手,自己完成自己!”
一幅仙人的画成了精怪,居然耐不住性子,想要自己完成自己?
这一大段话像是投入血液的燃烧石一样,叫每个人的身上都随之一热,连脑袋里的想法也被搅乱了。
苏折被这个荒谬离奇却又可怕的想法震惊得没话可说,可转念一想行幽,猜测他当时出走画轴山,是否也是受不了没有眼睛的残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