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毫不犹豫,翻身下马。他来不及去抓住马,只有目光紧紧追着马和安荞。
纵然安荞力气再大,终究也只是人,跑不过也拉不住块头巨大的大黑。缰绳拽在她的手上,从指头到胳膊,她的每一块筋骨都被扯到了极限,剧烈的疼痛笼罩了整个大脑皮层。
大黑向前冲,她再也抓不住绳子,脱了手。重心不稳得差点踉跄在地上,却也不肯罢休地又追了上去。
马从快步改成跑步。
“啊啊啊!妈妈!”
孩童的尖叫,让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惊悚。
步伐一变,本就没踩着脚蹬的孩子再也抓不牢小木桩子,身体向左侧滑落。
看他即将从马上掉下来,安荞脑袋一瞬间放空。
这么快的速度,这样的高度,这么小的孩子。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肾上腺素狂飙,安荞极力地冲上去,远远地伸出了双臂。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时刻,时间的流逝仿佛也慢了下来,每一步迈出去,她能听见自己脚步落地的声音,甚至就连心跳声都那么清晰。
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像是心情不好的夜晚会做的噩梦。
直到双臂感受到沉重的分量和极端的疼痛而被砸到地上,安荞才终于有了真切的感受。
她抬头,马跑了。
她低头,自己正抱着孩子倒在地上。这熊娃哭得厉害,把她的领口弄得脏兮兮。
她右胳膊上的冰袖擦破了很大一块,手臂的皮磨破了一片,血流了很多,刺痛感却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