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又慢慢滑了上去,触碰到他的嘴唇。就是这张寡言少语的嘴,每每都能亲得她腰软下来。他的唇纹深刻又粗糙,从没有做过什么保养,被草原的风吹得干裂,也不知他会不会疼。
她扬起脑袋轻轻亲了一口,又在他的嘴唇上舔了舔,想把他闹醒。
但干体力活的人,一天的劳作下来,实在太累。纵然她像妖精一样用唇舌诱惑他,他还是睡得安安稳稳,没有什么转醒的迹象。
多让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安荞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一天的劳动量有多大。师傅家的几个马,有师傅、孙熙、她三个人一起经营,尚且常常累得不行。而他那里也有那么多马,却全靠他一个人,从清早备马鞍到晚上放马,不假于他人之后,想必是吃力极了的。
晚上这一觉对他而言很重要,她也就不再闹他,安心地躺在他的怀里等待睡眠再次来临。
今夜照样没吃药,宿醉之后的头脑有些过于兴奋,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慢慢感受到睡意。迷迷糊糊地打盹又转醒,反复三四次后,天也擦亮了。
安荞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梦做了半个忽然中断,身边的被子有些发凉,脖子底下的胳膊已经不见。
她坐起来,听见厕所里传来水声。
床边放着一双拖鞋,虽然老旧,但看着还算干净,是苏德起床后为她准备的。
她穿上拖鞋,开了厕所门,就看见一个光膀子的男人站在水槽前刷牙。清晨是草原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即使是在屋子里,安荞也感觉骨头凉飕飕。他就这样顶着一身腱子肉站在阴冷的厕所,却还有阵阵热意从身上散出来。
安荞不知道女人是不是水做的,总之这个男人是火做的。
她走到他身边,脑袋轻轻贴到他的背上,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苏德漱完口,对安荞说:“还早。我去赶马,你再睡会儿。”
可安荞抱着他的腰不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