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原来把她的鞍子看得这么重吗。
她没有问,可暖意还是不自觉地在身体之中流淌了起来。
最后的油,刷在了肚带背面的最上端。
一小瓶牛角油正好用完,而整套鞍具的每一个角落,都像有了灵魂一般在阳光下闪耀着细微的光芒。安荞像个画家似的收起了画笔,欣赏自己的作品。
孙建发在她身后,悄悄给她拍了不少照片。每个角度都拍完一遍后,他才开口问道:“这鞍子你是打算自己用,还是收起来?”
安荞笑笑:“这套鞍骨本来就是对着追风做出来的,就用在追风身上吧。过段时间我不在坝上了,就把它留在您这里,让它被时间沉淀沉淀,等以后来了再用吧。”
孙建发的笑容忽然怔住。
安荞来这里之后,从没有提起过要走的事。他不知道今天她这是怎么了,忽然一反常态,与他主动说起。
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夏天快过去了,我也…”
话戛然而止,孙建发眸光愈加低垂。
夏天......
草原的夏天虽然美丽,却实在短暂。再过不了多少日子,清晨起来,地上又会开始结霜。河套里的水流会在夜里冻结,而暖炉里又会烧起旺盛的炭火。
安荞瞧见了孙建发表情的凝固,知道这个话题或许并不合适,赶紧转过了话锋:“师傅,我看追风脖子上好像起了个包,是上次打了驱虫针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