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有人给我发了个消息。”张良玉镇定自若地拿出两张照片。

裴遇只扫了个轮廓就已经认出了那两张照片。

一张,是年轻时候的孟国强。

一张,是很多年前的孟淮之。

“孟国强,裴遇。”张良玉说,“小子,你看这两个人长得像不像父子俩?如果姓孟的话,你会叫什么名字?”

他的身份已然暴露,但事到如今,裴遇已经不在意了。

“小子,你藏的可真深啊。”张良玉又说。

“张书记又何尝不是?”裴遇嘲讽一笑。

张良玉问:“那么,小子,你把我堵在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人总要为自己做的坏事付出代价。”裴遇说,“张书记,演惯了清廉的官,就忘了自己的底色是黑的了吗?”

张良玉嗤笑一声,他沉默半晌才说:“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的黑白,可从来不是弱者说了算的。”

凌晨四点多,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裴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出他语气里浓烈的嘲讽和高高在上的轻蔑。

“你父亲孟国强……”张良玉又开口了,“了解他的人都说他细致谨慎,可我觉得,他这个人最是孤勇不过了,一个警察,还是危险警种缉毒警,你觉得靠着一腔孤勇能走多远?所以他的死是必然的。”

裴遇目光缓缓下移,冲破黑暗直视着他的眼睛,他语气平静:“我只知道,有罪之人,死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