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本就穿得单薄,衣服被水浸湿后,更是裹在了身上。方古灵三女泡在水里也不敢立刻上来,气得小脸通红,只能破口大骂:“苏玉,你们几个坏种,你们太缺德了!”“你们几个等着,这事儿咱们没完!”“钱狐狸,你一肚子坏水,你们几个狼狈为奸,作恶多端!我们一定上报执法殿!你们就等着处理吧!”
这时,在旁边宿舍的弟子们听到了动静,纷纷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宗主于欢的女儿于佳男大声道:“钱桂,你这杀千刀的,又欺负人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急速跑来,钱桂低叫:“不好,那个疯婆子来了,快跑!”几人转身就跑,胡军自觉地拎起叶默云甩到背上,远远还传来默云稚嫩的声音:“风紧!扯乎!”这个不省心的小祖宗哟。
这边于佳男帮方古灵几人从水坑出来,各自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的衣服先披上。闫惠珍气鼓鼓地说:“佳男姐,你说老祖宗是咋想的?咋就把小祖宗放心交给孙阳他们几个了?这不把小祖宗给带坏了?”于佳男拉着三人来到隔壁自己的宿舍,无奈地说:“老祖宗的想法,不是我们能明白的。”又对着方古灵说道:“灵妹妹,你还是赶快叫人来修窗子吧!还得把屋子赶快收拾出来,要不晚上怎么睡啊?”方古灵一边换衣服一边气得跺脚:“太欺负人了,气死我了!”
这日早上,四人来后山接叶默云去玩,叶默云看到四个哥哥兴冲冲地跑过来,从兜里掏出四枚洛神果,献宝似的高高举起:“哥哥吃!”苏玉忙上前蹲下接住小默云,说:“哥哥不吃,哥哥们刚吃过早饭。默云自己吃,默云吃多多的。”“好。”默云听话的收起几枚果子,留了一枚一口咬下去,含混着说:“默云吃多多的,爷爷说默云吃得多多的,将来长大个!默云最喜欢吃好吃的!”那边钱桂狡猾地笑了,拍拍小默云的头:“好吃的啊!哥哥知道哪有好吃的!”
浮坛峰宗门大药园最里面,有一处小药园。这是药园钱长老自己的自留地,种的都是极珍贵稀缺的药材,还有一些是钱长老年经时下山历炼期间,偶得的一些珍稀植物。
其中就有一棵灵果树很是难得叫枥树。果树不高,也就一人来高,树身很短,树冠却很大,枝杆是方型的,叶片都是圆型,远远看着像是一个绿色的大蘑菇。枥树非常稀少,特别挑环境,生长得非常慢,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并且一棵枥树一茬只开十朵花,结十个果。果子成熟后会发出甜蜜蜜的复合果香,闻之令人垂涎。枥果解百毒,炼制普通解毒丹时如果能加入一点点枥果的汁液,就变成了祛祟丹,连邪修所炼阴邪的尸毒、尸气等都能化解。
自小,钱桂就知道他的爷爷在小药园里种了一棵长着甜甜果子的树。那种果子的味道,他只从爷爷的描述中听说过,却从未真正品尝过。他一直渴望有一天能够吃到那甜甜的果子,但是因为爷爷的严格管教,他总是无法得逞。今天他一定要吃到那甜甜的果子。几个人现在越发的胆大包天,反正天塌下来有叶默云顶着呢。五人计划由默云吸引钱长老的注意力,其他几个摘了果子就跑。叶默云一个人来到药园门口,拍着阵法结界甜甜糯糯地叫:“钱爷爷,钱爷爷,默云来看你来啦!”
钱长老看到小默云一个人,挥手撤掉结界,迎过来:“小宝贝,今天怎么一个人啊?你四个哥哥呢?”小默云拉着钱长老的手,亲昵地将头靠在钱长老的腿上,脆生生地说:“哥哥们进来之前让苏长老叫过去了,默云想钱爷爷了,钱爷爷总给默云喝蜜果露。”
钱长老笑着抱起叶默云走向小园里的静室,“小机灵鬼,哪是想钱爷爷了,你是想钱爷爷的蜜果露了吧!走,爷爷今天给你一大杯,好不好啊!”小默云趁势揽住钱长老的脖子撒娇:“不是,不是,是想钱爷爷,不想蜜果露。”惹得老头子眉开眼笑。
这边一老一小往里走,那边后面隐藏着的四位悄咪咪地进了小药园,在钱桂的带领下直奔枥树。孙阳个子高,用剑鞘挑下枥果,下边苏玉用前袍摆接着,钱桂和胡军在边上放风,树冠太大,果子又少,隐藏在叶子中间,让孙阳很是找了一会。摘够了五个,苏玉捏住前摆道:“够了,撤!”
四个人猫着腰原路返回,继续隐藏在院外,钱桂在院门口学了两声鹤鸣,这是约好的暗号。在静室喝果子露的叶默云听到鹤鸣,放下杯子往外就跑。钱长老都懵了,他跟在后边喊:“小祖宗,跑慢些,当心摔了!小祖宗,你跑啥,密果露还没喝完呢!”叶默云头也没回,使出浮光掠影的身法跑得贼快,转眼间就跑出院外没影了。
这边五个人汇合后,苏玉一人分了一枚枥果,果子鲜红色,象颗鹌鹑蛋一样,散发着沁人的果香。五个人心满意足地将果子扔进嘴里,吧唧着味道。果子皮很薄,一口咬下去,果汁丰富,果肉软嫩,咽下后唇齿留香,意犹未尽。默云含着果肉舍不得咽下去,抿着小嘴满足得笑咪咪。孙阳吃完叹息道:“好吃是好吃,太小了,吃着不过瘾啊!”钱桂旁边回道:“拉倒吧!还想过瘾?有得吃就不错了,你知道这果子我惦记了多少年?”
这时只听得小药园方向传来钱长老方一声怒吼:“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等着!钱桂你等我见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四人一听撒腿就跑,胡军习惯性地拎起叶默云扔到背上,边跑小默云边喊:“钱爷爷真小气!不就是几个灵果吗?”“滚!”声音已越来越远。
四人跑出浮坛峰后找了棵大树坐下喘息,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刚逃跑之前默云已经把果子咽了,这会回味着果子的味道,从兜里掏出早上的洛神果咬了一口,竟然咧了一下嘴道:“完了,洛神果不好吃了。”
钱桂接过默云咬了一口的果子,扔到一边说:“不好吃别吃了,留着肚子,哥哥领你吃更好吃的去!”默云听到这个,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开心又跳起来:“好耶!”
翠屏蜂山间溪流边的空地上,四大一小围着火堆,火上架着三只大鸟。被烤成金黄色的鸟皮滋滋冒油,香气扑鼻。孙阳取下三只烤好的大鸟,又重新放上去三只:“好了,可以吃了。默云小心别烫着!”“好。”默云眼巴巴地等着胡军给他撕下一只鸟腿,用芭蕉叶垫着手接过来,嘟着小嘴对着鸟腿呼呼后,一口咬下。烤熟的鸟腿肉汁水饱满,嚼起来又嫩又弹牙,一口下去满满的幸福感,笑弯了小家伙的大眼睛,“恩,好七(吃)!”。那边钱桂、胡军也狼吞虎咽地大吃特吃起来,孙阳在继续烤肉,苏玉一边自己吃,一边撕肉递到孙阳嘴里。热腾腾的烤鸟肉让几人吃的嘶嘶哈哈,不亦乐乎。
叶默云一边撕扯着怀里的大鸟腿,一边对胡军说,:“三哥,一会把这两只收好。这只是明奶奶的,这只是爷爷和空爷爷的。”胡军应声站起来去摘芭蕉叶。钱桂在一旁道:“默云啊,一会这数斯得你自己给爷爷和奶奶知道不?换做哥哥们是会被打死的!”默云点点头:“好,默云给爷爷吃、给明奶奶吃。”说着继续与鸟腿战在一处。隐在半空的明老心中一热,差点暴露出身形。
苏玉这时对钱桂说:“老四,你爷爷那灵果咋办?他可是说要扒了你的皮!”钱桂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没心没肺地说:“没事,一会给我爷爷留一只数斯腿。老爷子早就想吃数斯了,一直没机会。我这不就让他老人家心想事成了吗,嘎嘎嘎。”
宗主大殿内,于欢、冯玉国正面对着面红耳赤的杨长老,杨长老悲痛不已地陈述着:“宗主啊!老冯啊!我的数斯被人偷了啊!!”数斯是一种稀有灵兽,一般有鸡的三倍大小,长到百年才算成材。百年数斯可入药练丹,数斯血用于制符。灵兽园杨长老酷爱扁毛,他自己的小兽园里养满各种鸟类,他一共养了十只数斯,七十年来悉心照料,眼看再过三十年就成材了,谁知,天有不测竟然被人偷了。
于欢知道杨长老有多宝贝他的数斯,不敢相信地确认道:“啥,啥被偷了?”杨长老哭唧唧地说:“是我养了七十年的数斯!被偷了,丢了六只。”于欢、冯玉国目瞪口呆,于欢再次确认道:“就剩四只了?”杨长老已经开始抹眼泪了。于欢与冯玉国交换一下眼神:“走,去看看。”
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谁要是想用数斯骨入药、数斯血画符的话,宗里玲珑阁应该还有一些存货啊。杨长老的数斯才七十年啊,远远还不能用呢,你说偷他干什么?偷回去了想要用得先再养三十年。何况你偷一只足够你用了吧,怎么会一丢丢了六只,干嘛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