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的视线从少妇雪白侧脸上微微汗湿的鬓发,往下看了一眼里正揉捏她的小手,最后落在地上,藏在桌角后方的一瓣花瓣上。
这老头胆小的很,自投湖案频发便早早搬挪了家,他的院落距芙蓉潭整整半里地,彼岸花尚还未蔓延至此。
里正见小桃久未言语,掌心的小手又骤冷下来,好似摸着一块冰一般,他再急色也受不住,松开了她。同时却也找好了打发季陵的理由。
“我自认问心无愧,这其中的种种实在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我就不与你细说了。总之这琯琯被我逐出府之后,自甘堕落,沦落青楼,好些年未曾见过了,再次得见哪曾想竟有那个胆子毒杀豪绅,引得人家为她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当时民怨沸腾,我念着旧情有意保她确也不能,只好将她乱棍打死,哪知她死后还冤魂不散,我便请了高僧将她镇于潭底,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季陵小兄弟啊,我自然是相信你与你阿姐的能力,只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内人身体不适……”
老头正说着,一只沁凉的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当下里正颇为受用,好像心脏也被抓了一把,登时心猿意马起来,反手抓住那只小手,摁在自己腹部把玩着,对着季陵说:“旁的事咱明日再说可好?为兄就不留……”
里正话音未落,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啊!”
瞬息之间,血沫飞溅,点滴落在近在咫尺的“小桃”一张小家碧玉的芙蓉面上,在一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蛋上愈加显得红得刺眼。
“小桃”问他:“好摸吗?”
里正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小桃”从他大腹便便的腹部内抽出手,血液泼墨似的飞溅,里正一张老脸陡然转青,“小桃”再要伸手,这次要掏向他的心脏,然而这次身前多出了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