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河孕育了他们,叫他们有了休养生息的土地,即便它剥夺了她父亲的生命。
即便它偶尔赠予鲜虾美鱼,时常只有一捧黄沙。
可叫她待上一天一夜也无不可,总比面对那些明里暗地里叫她“怪丫头”的人好。
可日落终有时,她总得回家。
果不其然回家又是一顿打,她浑身青紫的躺在冰凉的黄沙上,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只虾米的形状。
好饿啊好饿啊,饥荒什么时候过去呢?
好像吃东西啊。
翌日,阿母再次揪着她的耳朵暴戾的唤醒她:“今日带不回来吃的,你也别回来了!”
烈日下,阿沅茫然的站在浅滩中,左手捞一把泥沙,又是捞一把还是泥沙。
鱼虾都去哪儿了呢?
她缓缓想目光投向深水区,那里水深寂静,好像暗丛中巨兽的眼暗中窥伺着她。
耳畔不由回想起阿母的话:“今日带不回来吃的,你也别回来了!”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轻手轻脚游了过去。
原来深水区也是没有鱼的。
有的只是一团又一团犹如毛线纠缠不清,缠着她的双足不断往下沉浸的水草。
她完蛋了。
在双目合上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还恍恍惚惚想着,果然那些人都是骗她的。
克人的往往命硬的很,怎么能被自己克死呢?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