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一次也没遇到。
但不妨碍她下次还去捣捣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倒也养成了习惯。
她既希望能遇见小白虫又希望不要遇到他。
没有遇见他的日子里,一定在某个地方潇洒吧, 指不定又在乱放电火花呢。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着, 阿沅不知道黄河底下到底有没有住着河伯大人。若是有的话, 河伯大人的脾气确实不好。
好不容易熬过了瘟疫、干旱, 还没喘息多久,黄河水患又卷土重来。
它淹没了大片大片的庄稼,摧毁了多少良田房屋,遍地的流民,不知何时起,坊间渐渐流传着一个恐怖的传说。
黄河底下没有河伯,只有大妖。
大妖专门偷吃人的心脏,为了食人心,一切天灾人祸都是他的手笔。
阿沅不知道这个大妖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他的手笔。她只知道她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家如梦幻泡影般,破碎了。
或许从未存在过,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终于到了这一天,她死死拽着阿母企求她看她一眼:“阿母别送我走……我会乖的,我不再抢弟弟吃的了,你别送我走,别送我走……阿母……”
妇人一巴掌刮在她脸上,摁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狠狠摁在粗糙的沙砾下,一下又一下对着这群官爷磕头:“这丫头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命贱得很,是官老爷们要的,绝无掺假!官老爷们行行好,带她走罢,只要给奴家十文……不,一块窝窝就行了!”
妇人说着搂过另一侧同样过分瘦削的男童,声泪俱下,“官老爷行行好,赏我家娃一口饭吃就行了……官老爷行行好……”
阿沅就这样以一块窝窝的价格发卖给了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