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内登时拔高了声音:“叫你去便去,难道眼前的惨状你都没看见么!咳咳……咳咳咳咳……”
“公主莫动怒,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冯寅连忙退下,霎时周遭响起一片“公主千岁”的声音,久久不散。等轿中的轻咳声停了之后,玉霄才道:“连传个话都亲自来,此行至少一月有余,怎么不带上你的贴身宫女?”
轿内传来懊丧声:“不是二哥你自己说的么?此事隐秘,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所以我才将彩月留在了宫里,不然你以为我愿意么!”
玉霄有些意外:“你何时如此听话?看来是真长大了。”
“二哥别取笑我了,接下来怎么办?”
玉霄眸色很淡,他于马上瞥了一眼长长队伍后,埋头跟在人后的过分细瘦的身影眯了眯眼,冷声道:“听吩咐便是。”话落便驱马离开了。
当夜阿沅被带到了一处农舍里,换上了凤冠霞帔。
只要是黄河水灌溉过地方,都流传着同一个传说。
为平黄河之怒自愿献身于河伯的少女,皆为河神——河伯的新娘。
即便是公主也不例外。
即便人人都知所谓“河伯的新娘”骗人的说头罢了,天灾人祸怨不得旁人怨不得天神,民怨又何处依托?只好尽数托付于小小的女儿身,祈祷香消玉殒一条人命可换得上苍垂怜。这是天底下毫无道理的只属于女孩儿的悲剧竟连公主也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