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一愣,怔在原地。
摩柯顿了顿,言语如刀,剜着彼此的皮肉,他抿了抿干涩的唇,一字一句,开膛破肚,刀刀见骨:
“……一直以来都是我。”
阿沅浑身一震,死死咬住下唇。
“是我轻薄于你,是我逼你饮我的血,是我迫你留在我身边,一切都是我。”
“那万千行尸是我做的,琯琯之死也是我,包括取你性命也是我,全部都是我。”
一室狼藉,被摩柯早已换下压在箱底的绣着祥云的黑色僧袍恰恰散落在地,阿沅余光瞥到,一时恍然。
她曾在里正幻境里所见到的,那个将琯琯以镇魂钉钉在潭底下的妖僧,身上所穿的正是绣着祥云的黑色僧袍。
她没有猜错,是摩柯。
不,是占据摩柯身躯的黑蛇。
可……也是摩柯。
摩柯一双深紫竖瞳一眨不眨盯着她,长睫振翅的蝶一般颤了下:
“你见到了最不堪的我……我该死。”
“冥蛇若不除,只会无限寄生。数百年了,包括老国师、包括静一大师,它寄生了太多太多的人,造了太多的杀孽,终于,它寄生到了我身上。”
“虽然皆不是我所愿,但是我难辞其咎。冥蛇与我彻底融为一体,分不开了。为了苍生,阿沅,你必须杀了我。”
摩柯一顿,捡起地上的烙铁,在火焰上烧的通红,然后递给阿沅。
然而阿沅看着摩柯手里通红的烙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