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脚步还有些急,到门扉前便稳当了许多,他屏住气略略站定了一会儿才抬手轻轻扣了下门:
“我能……进来么?”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声音,他眉心蹙了蹙,复又抬起手,这次力道大了些,可尚未触到门,门自己开了道小口。
门没关。
意识到这点后,他猛地将门一把推开,床榻上是空的,榻前方桌上他事先备好的,从各个庙宇里搜罗来的几乎堆成一座小山似的香烛,也纹丝未动。
房内本该在的人,不在。
他手上仍端着茶碗,抓着托盘的手背却难以自控的浮起根根骇人的青筋,那覆在茶碗上的小碟子因其外泄的戾气威压发出铿铿锵锵地碰撞声,木屑一寸寸裂开刺进他的皮肉内,令人窒息的骇人的威压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上弥漫开……
“你……干嘛呢?”
懵懵的略带大病初愈的沙哑,熟悉的吴侬软语响起,季陵怔愣了一瞬,随即僵硬着身躯,缓缓看向来声处——
阿沅不甚雅观的跨坐在窗台上,一手抱着盆栽,另一手在盆栽里扒拉着什么,有些懵有些傻的盯着他,似乎不理解他突然为什么这么生气。
季陵本血雾四起的桃花眸褪的干干净净,难得的也愣住了,四目相对都是迷茫:
“你在……干嘛?”
“我……”阿沅看了看自个儿沾着泥泞的十指,再看了看自己豪迈的坐姿,略显苍白的双颊瞬间浮起两坨羞赧的薄红,连忙将盆栽放下,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飞快掸尽身上的泥沙,觉得有些丢人,低咳了两声不敢看人,“我就看看有没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