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维则垂头盯着自己胸前几乎接近黑色的血污,伸手在已经有些僵硬的布料上摸了摸。
时间在这一瞬变得很长,似乎是一两秒,或者是更长的时间,陶子维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夜里响了起来:“这……好像是我吃饭时喷上的油点子,又该挨你嫂子骂了。”
他嘟嘟囔囔地抬起头,脸上可见地还有一丝懊恼。
聂慕珺转头和连岩对视一眼,没有再继续试探什么。
洪邹恒将他们带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就是这里,一大家子四个大人还有两个孩子,老爷子和老太太和二儿子一家住在一起,他们家的老大早几年就去城里发展了,做点小生意,很有起色。”
“技术部传来消息,老大一家三口都正常,人活着。”连岩道。
“那就是这里的问题,村子里其他人呢?”聂慕珺看向陶子维:“你们和其他人有接触吗?”
陶子维点头:“看过了,其他人都活着,但他们看不出这一家的异常,还当他们都活着。”
说话间,洪邹恒推开了面前的大门,大门有些年头了,好多地方落了漆,一些小角落还挂着蛛网。进去后是最朴实的水泥地面,坑洼不平,门口两边堆着些杂物,有股发霉的味道,但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混在一起的臭味,这味道很难以形容,比简楚闻到的任何一种臭味都具有冲击力,大脑里有股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伴随着臭味而来的还有鞋面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脚步声接近,腐味也越加浓郁,楼上有道拉长的人影笼罩下来,几人抬头,借着洪邹恒之前打开的门房灯光,看清楚来人。
他原本的模样已经分辨不清楚了,但看身形应该是男人,此时整个身体都肿了起来几乎接近两米,他的皮肤呈现一种污绿色,眼球突出,已经不见瞳孔,嘴唇外翻,隐隐能看到舌尖,里面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在蠕动。
聂慕珺眼皮子抖了抖,迅速地掏出两块糖,自己吃了一块,另一块分给了简楚。
糖果是薄荷味,清凉提神,简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吃了糖后那冲人的臭味不至于难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