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池斓和池叶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起了争吵,她在凌晨悄悄偷跑出去,电动轮椅跑了一晚上,几乎快要歇菜。
池斓还没庆幸自己逃离,很快就发现好像迷路了。
出事故之后,她几乎十来年没出过门,对外界很多事情感到陌生和恐惧,本能地也产生了某种抵触的心理。
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来,身边没有保镖的监视,但四周除了路灯,什么显得异常安静。
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她一个可伶人。
她捶打着麻木的双腿,气愤地大声哭诉,发/泄着老天爷对她的不公,凭什么倒霉的事情轮到自己,需要坐一辈子的轮椅。
她也想站起来,好好地蹦蹦跳跳。
她想要去爬最高的山峰,想要去往一切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她想和正常人一样,不会遭到别人的同情和可伶。
她想和大姐一样进入公司历练,让自己变得优秀,父母和亲朋好友都各种赞美和夸赞……
而她不能。
她站不起来,别人看到她只有惋惜和同情。
她就是个累赘,是个废物。
在那一刻,她萌生出想要了断余生的想法。
活着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哭得脑袋晕沉沉,四周只能看到远处的亮光。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野,她一边哭着一边滚着轮椅,一点一点靠近赣江,只要再近一点点,就可以彻底不用伤心和疼痛。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谁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死死拽住她的轮椅,大声呵斥着她不能再往前,前面没有路了。
女人身上穿着运动装大汗淋漓,可能是看出她想要自杀,力气大到出奇地拽着她的轮椅离开了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