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问话, 那便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何以就用到缉拿一说?”曲霆咬文嚼字, 逮着字眼不放。
衙差闻言,自知理亏, 闭口面露尴尬之色。
“我四弟乃是朝廷命官,既然寻去问话, 那便让你家大人等着吧。”曲霆瞥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好脸色。好好的一个年,让这些人扫了兴。
“这……”衙差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忙道:“三公子,您也别为难我们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贵妃娘娘发了火——”
“滚!”曲霆并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机会,一个贵妃发火,就要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让一个朝廷命官被缉拿去问话,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嗤笑。
衙差被曲霆凶的往后缩了一下,忙赔笑道:“三公子您别生气,小的们这就滚。”在这天晟国内,曲侯家也是得罪不得的。
曲霆冷眼看着衙差走后,看向了曲钰,曲钰微微耸肩,英眉轻挑一瞬。
两人回了屋内,众人也都起身,方才外面的话,这些人也都听到了。
曲霆和曲钰看了一眼曲笙,林夕昭正在垂眸思索事情,赵嘉虞一脸茫然。曲霆的妻子,钱氏见他们脸色不佳,出声道:“既是官府来问话,那便是有人说了些什么,我看还是让四弟过去一趟,以免落人口舌。”
曲霆闻言,思索了一瞬看向了曲钰。曲钰听着话也是在理。他们传人问话是一回事,但他们若是不去,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没有拿到证据,若说心人想要拿这事做些文章,他们虽是能招架,但也不想多生是非。
曲钰闻言,垂眸一瞬,道:“那我便去一趟,听听他们想要做什么。”
在这新春的第一日,京兆府衙便开了堂,也是绝无仅有之事。曲钰站在堂上被问话,堂外赵嘉虞她们作陪。京兆尹的问话,无非就是曲钰当晚在做些什么。
曲钰对此也都一一作答,之后又因没有任何的证据,京兆尹只得从堂上下来,赔不是的态度道:“今日本官也是无奈,上面给了话,让快些寻到凶手,又因前些时日,您大婚的时候,永慎伯爵与你们结下了梁子——”
“府尹大人,您这话就说错了,是他们自己觉得是得罪了我们,而我们压根也没当太大的事。他中年丧子,我们也是理解他的痛苦的,且陛下也已经训斥过。好在也是没耽误吉时,我娘子与我岳丈岳母也没有生气,这事我们也就没有在意。倒是有些人,哼,竟然想将永慎伯爵的死,栽到我们头上,倒是让人心寒呢。”曲钰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知道永慎伯爵的死,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所以昨夜,他也没有出去。
“是,永慎伯爵府走水,我们也派人查了,确实是意外,只是贵妃失去两个侄儿,又丧了胞弟,这才怒火攻心……”京兆尹语气平和,说着自己的无奈。
曲钰闻言,看了一眼府尹后道:“曲钰也知道大人的难处,不过有些事情,老天爷都看不惯,你我也是奈何不得的。”曲钰将永慎伯爵的死,归于了老天爷的惩罚。
既然都查证死于意外,那可不就是老天将灾了。
曲钰被问完了话,府尹便将其送出了府衙的大堂。赵嘉虞见曲钰出去,急忙上前,曲钰看着赵嘉虞的担心,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笑了笑后,对着众人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酒楼内,酒没有喝过瘾,又因曲钰进了衙门,赵嘉虞便提议去林夕昭的小宅院内,再喝个尽兴。这来回这么久,她也是饿了。
几人去了林夕昭的小宅院,曲霆和他的妻子钱霜莺是第一次来,钱霜莺听闻她们几人常常会来这里,笑道:“那以后可不能将我落下了。”
赵嘉虞闻言,忙道:“三嫂放心,以后出来,我一定第一个拉着你。”
钱霜莺听着赵嘉虞话,笑眼看向了曲霆。
曲家的人,几乎不曾争吵,钱霜莺嫁过来这样久,也不曾与曲霆有过脸红的时候。只是她也不曾接触过赵嘉虞这般爽快性格的姑娘,中规中矩惯了,忽然多出一个不守规矩却又无伤大雅的,短短几日她便喜欢上了这个弟妹了。
厚祥楼的饭菜在她们闲聊之中便被下人带来了,因是没能拦住官差,扫了几位兴致,所以酒楼的掌柜多送了几道菜。
赵嘉虞举杯与众人对饮,说着些新年的吉祥话。可今日她那张嘴像,是没把门的,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好似是想要找回晨起时,自己脑袋空白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