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插入曲笙的后脊处,乘溪盯着曲笙的脑袋看了一眼后,将最后两根针扎在了曲笙的脑袋两侧。
林夕昭望着满身扎着银针的曲笙,后背上的被小杖和水火棍打的地方已经开始逐渐的显淤,心里揪着,懊悔着,她恨不得替曲笙挨这些。
乘溪施完了针,侧身对站在一旁紧张的盯着曲笙的林夕昭道:“她已经醒了,不过要想等她睁眼,还得等半个时辰。”
曲笙一直是清醒着的,只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亦动动弹不得。
乘溪为她放了血后,为她重新扎针也是选着时间来的。唯有让曲笙听到一些想听的,有了求生的意念,她的针才会奏效。
林夕昭点头,又靠近了曲笙。乘溪和萧冰缨在那里站了一会,将曲笙身上的银针拔下来后,两人又出去了。
曲家人听闻曲笙已经救了回来,心中都松了口气。原本是要告辞的二人,曲继年却是央求她们留下来。
“小女的病反复无常,伯父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暂时住些时日。”曲继年说话间,完全没了长辈的那种姿态,是一个老父亲为自己女儿的病,得到保障的低声恳求。
萧冰缨闻言,看了一眼乘溪。眼下她回去倒是没什么,就怕乘溪回去之后,萧耀才恐怕又会来抓她。
乘溪会武又会医术,倒是不惧怕的,可她也曾经说过会保护好她的,萧冰缨思索几瞬后道:“那便叨扰曲伯父了。”
此时外面的药也已经熬好,曲钰端进房中时,曲霆正带着乘溪和萧冰缨出房门,安排她们的住处。
曲钰端着药急急忙忙过来,乘溪拦住了他道:“药先放着吧,等她醒来再喝。”
曲钰闻言,一直像陀螺一样转动,这会还稍停顿后,觉察自己口干舌燥,他点着脑袋,滚动了喉咙后问道:“笙妹妹怎么样了?”
曲笙是乘溪诊治的,萧冰缨不并清楚,且她没有那么高的医术。她与乘溪对视一眼,乘溪颔首后,萧冰缨便道:“笙妹妹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切记不要让她的动怒,等醒来喝下药便会好很多。”
曲钰闻言点点头,方才他听说曲笙又昏了过去,站在药炉旁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在心里祈求天上的神仙保佑。此刻听到说曲笙没事了,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曲霆让人把乘溪和萧冰缨安排在了曲笙院里的厢房里,之前在寿林便是如此,也按着习惯给她们只安排的一间房。
曲侯府的丫鬟给二人倒了茶水后,站在一旁等待着吩咐,萧冰缨抬头看她一眼,道:“你先出去了,有事我会唤你。”
丫鬟闻言,屈膝欠身离开。
萧冰缨看着丫鬟出去后,侧目往下一旁喝茶的乘溪问道:“小笙儿真的没事了吗?”
乘溪闻声端着茶水停下了一下,回道:“放心,她本来就没事。”
萧冰缨听到乘溪这句‘本来就没事’心一下迷糊了起来。她不解的望着乘溪,回想着方才曲笙的身体状况,确实是命在旦夕之势,怎么能说本来就没事。
乘溪见萧冰缨木讷疑惑的反应,将另一杯茶水递到了萧冰缨面前道:“是施针的问题,我方才多加了两针在她的穴位上,只要她一动气便会如此,但不会危急生命。”
“那你方才……”萧冰缨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曲家的人和林夕昭的反应,“你是故意的?”
乘溪眉心微挑,道:“倒也不是,她这症状早发出来,要比晚发出来的好。”乘溪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润了润唇道:“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守在她的身边,病早发,只要及时医治,不会有大问题的。”
乘溪耐心的解释着,萧冰缨的目光一直盯着乘溪,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乘溪了。
好像乘溪在她这里又高不可攀起来。从前她便将乘溪比多云端的仙子,而自己则是地底的淤泥,眼下,她更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乘溪了。
“你方才为何要给小笙儿喝你的血?”萧冰缨情绪低落了一会,想到了乘溪割自己的手腕一事。
乘溪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还在痛的手臂,抬眸看了一眼萧冰缨,道:“我自小体弱多病,师父便给我喂了药使我身体好转起来。我身上的血被多年的药物浸透,于脏器是大补之物。”
萧冰缨闻言,睫羽轻颤一瞬,脑海中很快便想到她们从寿林回来的路上,乘溪包扎自己的手臂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