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义母。”林夕昭屈膝行了礼。
曲继年和金云斐此刻也在等着林夕昭过来,他们也知道,林夕昭今晚是一定会过来的。
曲继年点头,神情有些不自然,尴尬了笑了笑,问道:“吃过晚膳了吗?用不用让人再给你准备些?”
林夕昭闻声抬眸,温声回道:“女儿已经和笙儿一起吃过了。”
曲继年点点头,招呼着林夕昭坐下。屋内也是静谧了须臾,曲继年思索几瞬后,抬头道:“昭儿,为父有话想要问你。”
“义父问便是,女儿知无不言。”林夕昭轻颔首,态度十分谦恭温顺。
曲继年闻言,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神情,回头看了一眼金云斐,而后才望向林夕昭不躲不闪是双眸,道:“你和笙儿之间,到底是笙儿自己……还是你……”
林夕昭听着曲继年半遮半掩的话,知晓他只是说不出口。林夕昭此刻也不觉得害羞了,她回道:“女儿和笙儿之间不存在强迫这个问题,笙儿对女儿如何,您是知道的。”
林夕昭很早便发觉,曲家收她为义女,为得就是保护她,为她母亲报仇。只凭她和曲笙交好,也不能让曲家收她为义女,一定是曲笙说了什么。
她在曲笙那里,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超越了萧冰缨和赵嘉虞。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对曲笙动了那样的心思。
曲继年闻言,眼皮眨动,他不太明白小女儿家的心思,但姑娘与姑娘相爱这事,应该和男女之间没有任何区别的。
“为父想求你暂时陪陪笙儿,至少等她的病安稳下来,再……”再离开。
曲继年是把林夕昭当做自己的女儿的,如果今日林夕昭与曲笙调换,生病的是林夕昭,他也会这样做。
林夕昭闻言,面露一瞬不解,她望着曲继年恳求的目光,敛眸一瞬,再抬头时,眼神便异常的坚定,她道:“女儿不想离开笙儿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在忤逆长辈,可她在经历过失去曲笙的可能后,心里便下定决心,她要和曲笙在一起。
曲笙危在旦夕之时,她也想过了。曲笙生,她生,曲笙死,她死。死了要在一起,活着更要在一起。
曲继年闻言,愣住了须臾,眉心不自觉的隆了隆,少顷,侧目看向了金云斐。
金云斐望着林夕昭的眼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她起身走到了林夕昭的身边坐下,抬起双手,将林夕昭的手捧在了手里,道:“我们知道提这样的要求,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们两个姑娘在一起,又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闹的人尽皆知,以后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这些你能受得住吗?”
“女儿与笙儿共进退。”林夕昭并没有一口否决金云斐的话,她给的答案也是巧妙。曲笙受得住,她便受得住,曲笙退,她便也退。总之决定权留给曲笙,只要曲笙不悔,她绝不会半途逃跑。
林夕昭这么说,并非是逃避责任,而是在给曲笙选择。万一她真的扛不住,想要退缩呢,她总不能在曲笙想要退的时候,还缠着她吧。
金云斐听到林夕昭的回答,紧接着又问道:“可是你父亲那边,你要如何交代?”
“女儿会斟酌处理,义父义母不必担心。”早在她们去寿林之前,她心里便开始琢磨起如何说服林建海了,但那时是因曲笙的眼睛失明,现下曲笙的眼睛已经完好,那时还恩情的理由,已经不能够用了,她需要另外再想个说法,或者坦言明说。
金云斐听后,与曲继年对视了一眼。她们厚着脸皮求林夕昭暂时不要离开曲笙,可林夕昭却是想要陪曲笙一辈子。
老两口互相看了一眼后,曲继年垂着眼,似在考虑这个问题,须臾他抬起头看向林夕昭,道:“我们也不是不想同意你们在一起,若你们其中一个是为男子,我们两家也知根知底,这事便也成了。可你们都是女子……为父可能不能为你们操持婚礼,如此,你也还愿意在笙儿的身旁吗?”
林夕昭原以为曲继年还要坚持,听到曲继年说到婚事,脸上随即有了笑容,她道:“那不过走个过场与别人看,只要女儿能和笙儿在一起,又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礼。”
曲继年和金云斐闻言,都沉默了须臾。曲继年听着林夕昭的回答,并没有多么高兴,他心中还是带着愧疚的,“是我们曲家委屈你了。如若有一日你想要离开嫁与别人,只需与为父说一声,为父自会为你筹备,让人艳羡,京城绝无仅有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