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了旨,军中主簿很快便将账册拿了过来,厚厚的一摞,看着来往的账簿便是不小。
但主簿却只将一小本拿了出来。
皇帝翻看账簿,面露疑色,朝着曲笙看去,问道:“爱卿,这是?”
“陛下,此账簿确实是剿灭叛军之后所收缴的物品。除了战马五万匹,就数这些零碎的珍宝,银钱一两未见。”
曲笙话落,站在大殿内的五大世家皆露出了不信的面孔,“将军莫要说笑了,我们五大家族,所丢失钱财不是一笔小数目,叛贼晁王即便再怎么招兵买马,也是不可能花光的……”何家人抬眼瞥了一眼曲笙,又瞥看向了皇帝,总之他不信。
曲笙闻言,哼笑一声,道:“诸位不信,剩下账簿可任由查看。”
曲笙发了话,下面的人便将账簿堆到了几人面前。
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翻看了起来。
曲笙神色不疾不徐,皇帝倒是有些急了,这五个世家的财富,莫说充满天晟的国库,就是买下半个江南也是可以的。
曲笙自回来,军中的事宜,他一概不知晓,也不敢问,今日得见这些账簿,心中也是充满的疑惑。皇帝翘首想看下面的账簿,曲笙侧目看他一眼,勾了勾唇角,对着下面的人漫不经心般,道:“陛下此次派本将南下,只有二十万兵马和月余粮草,其余皆是由我曲家出兵,出资,平叛的路上又借各路诸侯兵力,但也只是借兵,不借粮。诸位所见账簿,皆是我曲家变卖部分家产填补,方让将士温饱,账簿乃为机密,轻诸位切勿言传。”
“这……陛下,我等家产,除良田祖宅不可动,其余皆落于叛贼晁王之手。骠骑将军此次南征未得半分,这说出去,任谁也是不信的,还望陛下为我等主持公道。”另一姓的世家代表,慷慨陈词,显然有些恼怒。
曲笙知晓他们不信,但也未用权势压他们。皇帝在一旁左右为难,曲笙来回踱步,须臾停下脚步,对着面前不远处的五大世家代表,道:“平定叛乱之时,本将也曾带兵路过你们家族领地,当时钱粮告急,我派人前往募捐,你们可曾出过分毫?”
曲笙的问话,让底下的人怔了一瞬。当时曲笙确有让人募捐,但这些世家的人,皆认为曲笙为女子,不配领兵打仗,且若她赢了必然辱没男子存于世间的地位,所以都都在看戏,最好是让曲笙兵败,如丧家之犬,之后朝廷再派其它大将来平叛。
几人梗住,曲笙冷哼继续道:“兵马粮草皆由我曲家出资,你们的家产被抢,这会来问本将寻要,是何道理?”
曲笙的一连询问,让几人面露窘色,但只须臾,他们便重整旗鼓般,道:“既然骠骑将军说没有得到叛军分毫,那请将叛军中的账簿调来,且我等听闻,叛贼晁王虽死,其余诸侯却还尚在牢中,不知骠骑将军可敢让他们出来对峙?”
“好大的胆子,竟敢驱使本将?”曲笙故作恼怒,声色冷厉起来。
但这几个世家之人,却是不惧怕她,依然带着气,将脸瞥向一旁,道:“骠骑将军莫不是心虚了,若未占分毫,为何不敢让那些人前来对峙?”
曲笙闻言,冷笑一声,道:“若我所说为实,你们今日污蔑本将,又该当何罪?”
话里话外都在说去曲笙将这笔银钱吞并了,污蔑朝廷命官,如此庞大的数量,岂能是小事。
“若将军所言属实,我等甘愿奉上项上人头。”何姓代表拱手,一副证据确凿,十分笃定他们几家的钱财,是为曲笙所占据。
在他们旁边的一人,听到他说将脑袋奉上,直接用手臂轻杵了下他。其它人更是面面相觑,不太敢下这个赌注。
曲笙不急,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对于是晁王抢夺他们钱财一事,这几人十分笃定,但也晓得,晁王与外界有所联系,招兵买马必然会消耗,只是消耗到何种程度,他们不得而知。
漫长的踟蹰,曲笙踱步走动许久后,道:“本将便依你们所言,但若本将未纳分毫,只你们项上人头恐不够。”
“依将军所言,还想要什么?”何姓代表问道。
曲笙脸色微沉,道:“北疆战事焦灼,六国来犯,我等坐镇内地,享受着安稳的繁华,诸位也是富庶一方的世家,平叛不曾支援分毫,倒是给我们制造了不少的麻烦。今我欲发兵北上,但奈何军费粮草告急,不如诸位慷慨一下,若我所言不虚,那便请诸位代表各家为百万将士们,将这粮草军饷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