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黎婧想说不要蒜怎么蒜蓉,话到嘴边瞥了眼纪砚清的穿搭和坐姿,确定她是个讲究人儿,决计不能让自己一张口就“口吐芬芳”,遂改口道:“就个鸡毛菜够不够吃啊?”
当然不够,她又不是修仙的,但刚那几眼菜单看得她已经快被油饱了。
纪砚清忍着又往后看了几眼,说:“煎鳕鱼,冬瓜汤。”
黎婧刷刷记好,把小本本往口袋里一塞:“今天人多,等的会比较久。”
纪砚清眼疼地推开菜单说:“没事。”
“那您先坐着,我去招呼其他人了。”
“嗯。”
吃饭的长凳没有靠背,一桌一桌之间的距离又非常有限,一不小心就会碰到背后的人,所以纪砚清坐得比平时还要端庄,婉约出尘的披肩再一装点,就显得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能察觉到那些充满探究的目光,可能还有天马行空的猜测,但没有理会,更不想妥协于当下的环境。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纪砚清的菜才陆续上来。
黎婧帮她摆好,顺口问正在喝面汤的郭大姐:“姐,一碗面够吗?”
郭大姐连声点头:“够,够。”
黎婧:“嗯嗯,那就好。”
郭大姐目送黎婧火急火燎地离开,拿起筷子捞汤里的肉沫。
她对面,纪砚清还没有动筷子。
纪砚清很多成功的编舞都来源于对事物的观察,她本就擅长读物看人,偏郭大姐的穷困和感恩还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她只要不瞎就一定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根本没吃饱,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再要。可能这碗面也是别人的好心,好心一旦被索要就变了味道。
没来由的烦躁,无名的怒火在纪砚清心里迅速堆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