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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忍冬打疫苗要去县城的疾控中心,离小镇将近一百公里。
纪砚清路不熟,开得比较慢。半路休息,她下车活动了一会儿,再上来,忽然意识到翟忍冬从上车就一直侧身对着窗,没有在座椅里靠实在。她后脖子里的伤裸露着,暗色的血块凝结在伤口上,显得狰狞。
纪砚清忖了忖:“翟老板?”
翟忍冬闭着眼睛没动。
纪砚清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别装了,知道你没睡。”
翟忍冬还是没有动静。
纪砚清蹙眉,想起早上探翟忍冬鼻息时,手指上异于常人的温度。她搓了一下那根手指,微抬着伸向翟忍冬额头。
刚碰到,手指下的人一顿,偏头躲开:“别动我。”
纪砚清眯了一下眼,收回手说:“翟老板,你确定我们和好了?我怎么感觉你跟我说话的口气还不如之前?”
翟忍冬揉着头发坐起来:“刻在骨子里的嚣张。”
纪砚清扫一眼她因为低头,脖子里露出来的更多的伤,说:“看出来了。”
纪砚清推门下车,不一会儿拿着从后排取的披肩扔给翟忍冬说:“拿它垫着脖子,应该就能靠座位了。看你跟根棍儿一样支在那儿,我眼睛疼。”
说完,纪砚清换挡开车。
翟忍冬的手被质地柔软的披肩盖着,半晌,拉起来垫在脖子里靠向椅背。
车的颠簸还是会磨到伤口;身体的重量压进椅背,后背也在隐隐作痛——那晚把纪砚清从铁轨上拉起来的时候,翟忍冬整个脊背着地,磕得不轻。
大面积的疼痛会给人无所适从的感觉。
翟忍冬靠了一会儿,取下披肩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