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没有接收到,她从站起来那秒就一直低头看着纪砚清,眼睛黑漆漆的,寂静灰沉。
纪砚清的情绪在疯狂地往崩裂边缘奔涌。
到头那秒,她猛然抬手。
“……”
纪砚清错愕地看着被翟忍冬握住的手腕,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木讷地看着翟忍冬在旁边蹲下,从她手里拿走药油,拧开瓶盖,然后将她的手翻转过来,和她的交叠着,她的掌心托住她的手背,将药油瓶子在她手心磕了两下,说:“够不够?”
纪砚清浑身一震,骤然回神,后知后觉回忆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想摔瓶子。
这个行为懦弱又暴力,让她羞耻难当。
可当她定睛看向翟忍冬时,却发现她只是低头看在自己手心里。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寡淡,没有一分一毫的探究或是嘲弄。
纪砚清胸腔里快速涌起一股全然陌生的情绪——酸的,胀的,也是热的,来势汹汹。她心脏一跳,条件反射从翟忍冬那里抽出手。
翟忍冬抬眼:“够了?”
纪砚清搓都没搓,就将药油按在了阿旺脚上。
“够。”纪砚清说。
声音很低,嗓子有一点抖。
纪砚清自己没有丝毫察觉。
翟忍冬听到了,她的视线在纪砚清竭力想保持平静的脸上停了一会儿,落低到她手上。
纪砚清揉药油的手法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