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静着,眼神直白到像是放空。
有人能给她抹上一点药油,让她好过一点,是她做梦都在希望的事。
可过去三十多年,除开那些必要的理疗,她没有任何一天梦想成真。
她不得不自己去学。
学到手法接近专业的理疗师。
今天……就这么成了……?
纪砚清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一动不动地看着蹲在自己脚下的人。
翟忍冬久等不到后面的话,抬头看向纪砚清。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离纪砚清太近了,一次两次,积攒着,真到纪砚清走的那天,她不确定自己会以什么样的心态送她离开。
或者干脆不去送,反正她的遗憾已经抹不平了,再多一样又什么关系。
可纪砚清不一样,她说了,真心想和她交朋友,而且这辈子应该就她这一个。
不想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她就不该主动走进她,甚至只是走近。她该维持着良好平稳的心态直到她走的那天,然后心平气和的跟她说声再见,让她走得轻松自在。
她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相处之道,但她还是选择了错的,选得几乎没有犹豫。
她就是有点疯。
从小就是。
“给畜牲接生,有时候需要按摩。”翟忍冬看着纪砚清说:“我手上不只是打针的手艺,按摩也行,纪老师放心。”
纪砚清静止的瞳孔里有微光渐渐浮现,克制的,感动的。她自上而下打量着翟忍冬和站在她眼睛里的自己,很久,倏地笑了一声,曲腿在翟忍冬跟前坐下,把右脚伸出去说:“那就谢谢翟老板了。”
她最终还是被嫉妒打败了。
因为嫉妒有她的弱点作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