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间矛盾得恨不得把自己撕成几瓣。
到如今真相大白,她一巴掌扇过去除了愤怒、耻辱,竟然还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她没破坏这个人的感情,没欠她,没完全搞砸自己第一次的“在意”。呵。她还没恋呢,恋爱脑就已经长出拳头大了。
纪砚清觉得自己也离疯不远了,全是这位老板逼的。
把她掐死泄愤?
未免便宜。
而且,涉及到感情的事就怕柳暗花明,那一秒带来的威力简直势不可挡,能把一分变为两分,再让两分加倍。
她现在看着翟忍冬,觉得那个一点修养都没有“睡”字儿都格外清新脱俗。
纪砚清长久地沉默着,冷风疯狂往她瞳孔里刮。她仍然站在低翟忍冬两级台阶的地方,冷白右手一点点抬起来,从前额到头顶,把头发统统拨到脑后,然后短促地笑出一声,猛抓住翟忍冬前襟,把她拽到几乎鼻尖相触的地方,逼视着她那双难得泛着光的眼睛,一字一顿,“想睡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楼梯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黎婧放完东西一上来,就看到自家走悬崖,过冰川,以下省略五百字后仍然猛得不像话的老板,被看起来更猛的纪老师揪着衣领揪到弓身弯腰,毫无反抗余地。
这画面,这气氛……
黎婧自认矮子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上去拉架除了变炮灰没有第二种可能,于是老老实实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往后退。
只退出半步,楼上骤然传来一道声:“上来。”
冷得黎婧腰杆立刻一挺,差点喊“是”。
黎婧在心里“嘤”了两声,心说到底是头衔里带“老师”的,一开口这压迫感简直扑面而来,也不知道她老板刚才怎么受得了的。
黎婧双手合十,幸灾乐祸半秒,磨磨蹭蹭地贴着楼梯扶手上来,偷瞟翟忍冬。
前襟上都留褶子印了,可见纪老师出手之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