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见她?”翟忍冬开门见山。
女孩儿迅速看她一眼,嘴唇在颤:“不知道怎么见。”
“她是你亲妈。”
“我知道,可是……”
女孩儿欲言又止,眼底泛起了红。
翟忍冬说:“可是什么?”
女孩儿无措地攥着衣角,嗫嚅道:“我已经不记得她了,我现在有一个妈妈,她对我很好。”
“两个人疼你不是更好?”
“我,我……”
女孩儿低着头小声啜泣。
翟忍冬说:“只是多一个人无条件对你好而已,又不用你选,你为难什么?”
女孩儿的眼泪掉下来。
桌上就有纸,翟忍冬没递,纹丝不动地靠在椅子里,眼睛被没关的投影仪刺得发疼。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
半晌,翟忍冬的声音突如其来。
“你知道没妈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吗?”
女孩儿缩了一下,不解地抬头。
翟忍冬说:“什么都要靠自己,委屈藏着,想哭憋着,疼了忍着,受伤撑着,高兴了不过是吃面的时候少嚼两口,逢年过节是房间里多了一道电视声,明明有住的地方身边有很多人却每天都觉得自己四海为家,出去了从来不着急回,也不在乎这次出去还能不能回……”
翟忍冬搭在椅子扶手的右手握了一下,垂在身上:“压力和石头一样,一块一块往上摞,等哪天扛不住了,想死都没人拉着。”
翟忍冬淡淡的声音落地如惊雷。
女孩儿满脸惊愕。
翟忍冬波澜不惊地看着她:“怕吗?怕为什么不趁机给自己双倍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