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大雪压塌房子,他亲自架上去的房梁把他的尸体埋了。
翟忍冬从雪里土里刨出自己的和母亲的东西,住进了没有灯的柴房,里面养着一只羊。
以前,母亲每天早上会挤羊奶给她喝,那之后她有它陪着,才没有真的变成一个哑巴。
来年春天,母亲的案子判了:防卫过当,八年。
其实谁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谁都不知道,她故意杀人是怕翟忍冬第二次举起锄头。
翟忍冬知道。
翟忍冬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舅舅觉得她可怕,带着母亲的东西离开后,再没有出现过。
翟忍冬照旧白天出门,晚上回家,在夏天如愿考上了大学。
收到通知书那天,她去看了母亲。
母亲很高兴,看了贴在玻璃上的通知书很久,说:“忍冬,妈只后悔没早点杀了他。只有奶奶养大你的话,你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笑,不说话。”
母亲哽咽:“你这么出去,怎么和人相处?”
翟忍冬平静得不像个人:“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母亲落了泪:“往后你去哪儿啊?”
翟忍冬把通知书放回去,换了纪砚清那张和卫生巾一起发到手里的照片贴在玻璃上,说:“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