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愣了愣,回过神来,想去捡手机。
身体刚一动,低垂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黑色高跟鞋。
骆绪在纪砚清跟前蹲下,帮她捡起手机,递了过去。
纪砚清没动,面无表情地盯着骆绪。
“让一让!让一让!”
危重病人被平车推着,快速往过跑。
骆绪转头看了眼,一手扶着纪砚清轮椅的扶手,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用脊背替她把扫过来的平车挡了。
“咚”的一声。
纪砚清看到骆绪脸上没什么反应,一如她这个人给她的印象——没有感情。她唯一一次有情绪似乎还是很多年前那个跨年夜,她因为脚扭伤,错失一次重要的演出机会,惹怒了纪远林,还对他冷嘲热讽,轻蔑无视,激得他打了她一巴掌,骆绪当场还了他一个更重的。就是那次,她在骆绪脸上看到了怒气,发现了不一样的表情,一闪而过,很难在她记忆里留下深刻印象,她就忘了,直到现在,骆绪又一次护着她。
推病人的家属没发现平车撞到了人,已经走得很远。
窗边重新恢复安静。
纪砚清一言不发地接住骆绪再次递过来的手机,偏头看向窗外的暴雨。
骆绪往旁边走了一段,站在能看到纪砚清,纪砚清发现不了她的拐角。
不久,温杳交完单子回来,说:“纪老师,我们至少要排半个小时,要不我先推你回病房?”
纪砚清:“不用。”
温杳想劝说,看了会儿纪砚清投向窗外的视线,把话都咽了回去:“那我们去里面等着吧,这儿冷。”
纪砚清还是那两个字:“不用。”
这儿视线好,能看到楼下正在冒绿芽的树。
她恍恍惚惚想象着那个镇上的春天——被冰雪覆盖的山坡会生出无边无际的绿,夹着五颜六色的野花,风一吹,整个山坡都会像海浪一样起伏,温柔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