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律所没有什么人,这个时间点的办公楼漆黑一片,只有五楼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站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
她收拾得有条不紊,不紧不慢,曲肘抬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流程化的美感。
陆怀启点了根烟,无声地观察着她收拾东西。
他记得,第二次看见她时,她穿着女仆装在落月收银。
动作也是一样利落干练,有条有理,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而那套并不算正经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十分突兀,与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格格不入。
他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任何女人的手机号,但是那天他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她那天的表情神态,他至今都历历在目。
淡漠、疏离还有防备。
当初的她太听话,他说什么都不会拒绝,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他想她听话,却又不想她太听话。
在那家顶楼酒店,是他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别的情绪。
哪怕是恐惧,他也觉得生动,觉得鲜活。
他开始想要看见更多,于是把她带到山上,带到玻璃栈道,带到蹦极点。
直到她落水消失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慌和害怕。
多少次,面对那些枪口,面对死亡,他都没有那种感觉。
那种惶恐让他觉得挫败,让他觉得丢人,他不相信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副样子。
他去找别的女人,他想证明她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证明她跟那些女人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