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的宅院实在是太大,蒲江祺从天亮走到天黑也没找到一处门是可以通向外面的,气得他恨不得直接砸墙冲出去,好歹算是忍住了。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除了下午在某个院子里听了一耳朵墙角,此外再也没有遇见第二个人。
蒲江祺已经能够肯定自己是进了鬼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难道这个鬼是进入了世界末日,活活寂寞死的?
也不对哈,前面还有两个人呢。
蒲江祺绝不会承认他是找不回那个院子了,否则他肯定要回去问问那两个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等到第二轮天亮起来的时候,蒲江祺再也顾不得其他,随便挑选了一堵看起来比较顺眼的院墙,就翻了上去。
骑在墙头上才发现这个宅院大的离谱,恐怕比他们学校还要大,再加上他中途迷路,被困,这么长时间他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
墙里是冰天雪地,墙外却夏日炎炎。
用的都是同样一颗太阳。
蒲江祺遮掩着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光线灼热,刺眼夺目,哪怕他立刻闭上了眼睛,黑暗里也能感觉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挂在那里。
算了,难道还要跟鬼讲道理吗?
蒲江祺自我安慰了一下,翻身跳了下去。
身上的伤昨晚上就完全没知觉了,要不是身后的血印,蒲江祺都要忘记曾经被打的事情了。
墙外是个死巷子,蒲江祺两边看了看,突然发现这地方有些眼熟,“这不是之前跟宓校草一块被困的地方吗?”
蒲江祺往外探了个头,街道上的招幌来回飘动,人头攒动,叫卖声络绎不绝。
和之前那一次一样,连灰尘都没变。蒲江祺缩回了头,哦,也不一样。
蒲江祺看向之前宓溟站的位置,那里没有……嗯?等等,那是谁?!
不远处,两个人并肩而行。
蒲江祺揉了揉眼睛,长相也许有相似,衣着绝不可能。
满大街的长衫短褂,就他们俩衬衫牛仔裤。
蒲江祺敢拿自己的眼珠子打赌,那俩玩意儿绝对是宓溟和吴笺。
街上的小摊不少,他们俩是从另外一个巷子出来的,没走几步,吴笺就往前蹦了蹦,回头看着宓溟,笑得格外开心。
蒲江祺正好站个侧脸,两人的神色看了个全。
宓溟那表情,蒲江祺努力在自己的文字库里寻找了一下,匹配了个“宠溺”的标签。
稍微有一点点扎眼,蒲江祺想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鬼蜮,都是他和宓溟在一起,乍一换人,他还有些不适应。
那么,此时作为炮灰的男配,他应该转身离开,眼泪和着雨落下来个屁嘞!
蒲江祺三步并作两步蹿了上去,就听见吴笺格外开朗的来了一句,“溟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声音之扭捏,音调之崎岖,堪称蒲江祺平生所见之最,硬是把蒲江祺伸向宓溟的爪子吓停在半路。
这一步之遥,蒲江祺就再也没能跨过去,两个人架住了他。
“兄弟,哎,两位兄弟!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蒲江祺扭头,发现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两个架着自己的人,底气瞬间就上来了,顺便搞出点动静,想让宓溟听见,这个时候跟校草求救一点儿也不丢脸!
蒲江祺挣扎的动静堪比年前杀猪,宓溟也听见了,也回头了,蒲江祺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过了头,嘣的一声响,他直接断片了。
“溟哥?溟哥,你在看什么?”
街道中,两个膘肥体壮的男人架了个身高不俗,体态偏瘦的人往远处走。在人来人往,机械重复自己动作的人群中特别扎眼,宓溟不由多看了两眼,总感觉那个歪着头的背影很熟悉,特别是他屁股上的红印子,不等他想起来,三个人就走远了,“没,可能是有人喝醉了让朋友抬走了。”
“是吗?”吴笺抬头看了过去,道路恢复了畅通,没有任何的异样,吴笺笑眯眯地招招手,“溟哥,你来看,这个玉佩好不好看?”
宓溟甩开那点儿不适,笑着走了过去。
这里只是鬼蜮,但能看见吴笺正常走路,他还是很开心,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让吴笺拿出护身符来离开这里。他想,这么多年,吴笺肯定也怪过他,现实不能够实现的事情,就当做一场梦吧。
宓溟看了一眼吴笺手上的玉佩,品相不佳,做工也很粗糙,和平时他送给吴笺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他不太想驳了吴笺的面子,随便点了点头,“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吴笺歪着头,笑得甜甜的,“可能是能走路了,比较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