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蒲江祺一手抱头,一手举得高高的,像在课堂上举手提问一样。
“停。”带头的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蒲江祺,似乎是不敢相信有人在这种时候举手提问,下巴一指他,“你说。”
“你说买你的命,是买一个人的命?”
带头的恐怕也是第一次遇见快被打死了还提这种问题的,一时没明白,蒲江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黄天霸,“买谁的?”
黄天霸给气得一噎,“怎么滴,买我的,你还先跑了?”
蒲江祺对他这种猪队友的言论实在无语,可又不好当着这群大汉的面跟他抬杠,眉毛都要挑飞起来了,也没能让他理解自己的意思,干脆放弃。
带头的彪形大汉颇有兴趣地看了蒲江祺一眼,几个人缓缓将蒲江祺围了起来。
蒲江祺自己本身有一米八三,这些人跟巨人一样,蒲江祺甚至要仰着脑袋去看,他在心里暗自做了个比较,这几个人甚至比宓溟还要高,绝对超过了两米,两三个人靠过来就遮天蔽日的,蒲江祺看着所有人都向自己靠拢,黄天霸那里就防守空虚了,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带头的面带欣赏地将蒲江祺围了起来,“可惜啊,你这个性格,我很喜欢,可惜了,人家出钱买了你的命。”
嘴里说着可惜,几个人都从兜里掏出了铁指虎。看着动作可一点儿也没有惋惜的意思。
随着他们的靠近,包围圈收拢,黄天霸那边就剩下一个人象征性的看着他,蒲江祺瞅准一个空隙,一矮身从两个人的腋下蹿了出去,嘴里同时喊着,“跑!”
幸好黄天霸并不是那种上杆子同生共死的人,听见喊声,一脚踹在身边人的身上,借着力就冲了出去。
两个人跑的两个方向。蒲江祺听见脑后脚步凌乱,黄天霸吼了一句“林见”便冲进了人群。
大约是真的有人买了蒲江祺的命,蒲江祺抽空回头的时候,发现那几个人都追着他而来,其中一个人见他快要融入人群,居然把铁指虎摘下来冲他丢了过来。
蒲江祺就着冲劲一矮身,翻了个跟头,摔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来不及起身,顺着地就爬了出去。
几个大汉追到人群边缘,扒拉着围观群众,想要进去找人,抢喜糖喜钱的群众群情激愤,把那几个人围了起来。
终于,所有人都淹没在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远处,一座茶楼里,临街的座位,吴笺站在窗边,看着蒲江祺一个漂亮的甩尾,最终躲开了所有的追击,眼里的杀意几乎凝结成了实质,嘴里轻声说道:“真可惜,杀死了多好。”
话音刚落,吴笺的表情微变,眼神一闪,身体便软绵绵地摔到在地上,双目紧闭,失去了意识。
大约半分钟后,吴笺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脸上是止不住的恐惧,与刚刚的狠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是同一张脸,此时的吴笺仿佛是一只柔弱的小白花,无辜且脆弱。
茶座临街,街外的喧嚣让吴笺察觉到了怪异,他双手撑着地面,却始终无法站立起来,仿佛刚刚的挺拔如松只是一个错觉。
吴笺的腿僵硬地瘫在地上,他用手撑起了上半身,对着空气小声喊了一句,“溟哥?”
没有人回答他。
吴笺用手撑地艰难地往前挪了一步,扶上了身边的窗框,半撑着身体,靠在窗框上,吴笺看向窗外时,正好是千工拔步床路过的时候。
装扮一新,艳红一片的千工拔步床缓缓地从窗下走过。
吴笺如同中邪了一般,傻愣愣地看着底下的红绸,眼睛里赤红一片,脸上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笑容。
同时,蒲江祺慌不择路地跑到了窗户底下,一抬头就看见了吴笺,吴笺双手撑在窗框上,青筋尽显,在看见蒲江祺的瞬间,眼神里的恨意喷涌而出,化为利剑,直刺蒲江祺的咽喉。
蒲江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可预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蒲江祺放下手,才发现那楼上,压根没有什么吴笺,空空的一扇窗户,在风的吹动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